“人死不能复生。但仇,不能不报!”
时景将平安符紧紧捏在手心里,对着侍女说道:“去请时护卫长过来。”
时惜墨很快就到了。
自从除夕那日郡主出事之后,他便一直都守在家里,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小景找我?”
时景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若不是眼眸中的悲伤仍未褪去,眉眼之间显得倦怠,几乎就与她平时毫无二致了。
她走到时惜墨跟前:“惜墨哥哥,刺杀我的那些人找到了吗?”
时惜墨忙道:“周府的人都已经被押入大理寺,等过了正月十五后便要开审。周大人和周瑞安都坚称自己不知情,因无什么旁证,恐怕……很难定罪。”
按着申仪公主的口供,只能证明那次刺杀与周温婉有关。
他抬头看了时景一眼:“周温婉倒是招了,但将罪名都指向了庄妃娘娘,口供前言不搭后语,有好几处都合不上。想来,是她故布疑阵,扰乱视听的。”
时景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情……”
她冷笑起来:“东山别庄那一次,我记得还留了活口的。怎么?那人可有招出什么?”
时惜墨摇摇头:“那人名叫洪六,从前确实是京畿卫的人,五年前因为盗窃被卫所除名之后就流落市井,成了个地痞流氓。
据他说,是从前也在京畿卫当过差的胡大许以重金要他杀人。但事先并未说明要杀的是何人,等到了现场,胡大才给他指认的人。
他与其他人事先并不相识。
胡大事先给了他两锭金,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他两锭金。
我们在洪六西街的住所中找到了那两锭金。金子成色很好,外表没有任何印记,查不出来源。”
他顿了顿:“这个洪六,我们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段审问过好几次,口供都差不多,连细节也能合上。想来,他并没有撒谎。”
时景抿了抿唇:“那个胡大呢?死了吗?”
时惜墨沉沉点了点头:“死了。胡大就是三个弓箭手之一。”
他接着说道:“他是三年前因为聚众赌博数额巨大被卫所开除的,此后行踪成迷。我们去找过从前与他相熟的同僚问过,没有人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时景目光动了又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低声问道:“北山那次……”
她仿佛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开口问道:“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吗?”
时惜墨目光怜惜地望着她,沉声说道:“北山那次着实有些奇怪,倒与东山别庄那回不一样。”
他顿了顿:“当日我去得晚,听府卫说,他们找了北山下里亭的衙差帮忙,但人刚赶到呢,还没打起来,那群人自己就撤了。”
时景眉头紧皱:“自己就撤了?”
时惜墨点头:“对!”
他看着时景,语气里带着困惑:“自从郡主上次出事之后,我给您派的暗卫又增加了四名,一共有八人。
他们身上都挂了彩,有几个腿脚都差点断了,但无一人伤及要害。
我跟他们几人一一问过话,都说这伙刺客来势汹汹,不仅箭术精绝,近身搏击也十分勇猛。
这便是我第一处觉得可疑的地方。
假若真是如此,那八人不可能全须全尾地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