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帘布从骨节分明的指间跌落,燕韬后倚,闭目养神。
大夏建朝时间并不长,从太祖燕嵘到现在皇帝燕佶才四代,前后不到百年,本应鼎盛之期,却因先帝晚年沉迷求仙问道不理朝政,让当奸人当道,贪腐成灾,引起民愤,动乱不断。
十年前,先帝吃丹药驾崩后,燕韬的父皇,也就是当今圣上,在五子夺嫡中以雷庭手段登基,上位后迅速肃奸党,明政令,历经图治,大夏国终于迎来昌盛之运。
却不曾想,五年前,南疆北边天灾肆行,引得异族纷纷入侵大夏,战争再起,当今圣上永宁帝让皇子跟将军上战场。
不以嫡庶封亲王号,以战功赏封富庶广域之地,而大夏朝富庶广域之地从南到北,依次为赵、楚、吴、齐、秦、魏、韩、燕等。
燕韬十五岁上战场,到今年年初弱冠,被永宁帝封为齐王,为第四亲王位,刚好占个中间,用他外祖父文国公的话来说,处在一个中庸之道,恰好合适。
他中庸吗?不论是南疆夷人、东吴之地前亲王判乱,还是秦地之西羌戎蛮族,他的战绩赫赫。
“王爷,到了!”
马车停下,燕韬放下捏眉心的手,理了下前袍,下了马车。
今天晚上邀请他的楚王,在兄弟中列三,他是继皇后的嫡长子,当今圣上最讨厌结党营私,最怕这些皇子臣子有事没事搞聚餐,可楚王打的名号是兄友弟恭。
他能不来?
夜,有人沉醉其中,纸醉金迷;有人暖意融融、安然入梦。
京都最繁华最尊贵的酒楼包间里,有人附在楚王耳侧,低声语,“回王爷,齐王是从桂花巷别院过来的。”
“里面藏娇了?”楚王一字眉高高抬起,“老七沾女色了?”
侍从轻声道,“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
“回王爷,齐王大概还是讨厌女色,只让那小娘子住在隔避,只是傍晚让她过去了一会。”
“一会啊……”楚王意味深长的拖了腔调。
侍从小声道,“王爷只要有开始,后面就都好办了。”
楚王双眉一动。
包间门拉开,侍奴跪在门口,“禀殿下,齐王殿下到了。”
“快快坐……”楚王屁股没动,胳膊伸的很长,招呼会打仗的七弟坐下,“外面很冷吧。”
“还好。”燕韬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回道。
“赶紧上好酒。”
……
第二天,纪容锦没有睡懒觉,今天她要出去拜访人,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礼物挂到小毛驴身上,又盛了新鲜热呼的八宝到保温桶里,叮嘱旺财好好看家,再三检查了门锁才出发。
腊八天气还不错,阳光普照,就是风寒,刮在脸上生疼。坐在小毛驴身上,随着小毛驴走动一晃一颠,脚冷的发僵。
看到路上马车,纪容锦心痒痒的就想办个马车,这样就不受西北风荼毒了,可惜马车买得起养不起,养马不仅费钱,还要雇马车夫,花钱又麻烦,想想还是算了,就小毛驴骑骑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