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凉月的裤子并不紧,相比于那种修身牛仔裤来说还是有些宽松的,就像是睡裤一般。
如果不是白鸟简述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也不会发现她的腿上鼓胀了一圈。
他低下头,眼睛盯着手指摩挲的地方,那是大腿根的位置,从手感上来说好像是缠了一圈绷带。
是因为受伤,所以双腿坏掉了吗?
这样的想法不免还是出现在了脑海中。
然而,他现在这样的动作,即使眼神清澈,神情严肃看不出有什么乱七八糟变态的想法,但是在外人看来就已经很变态了。
江雪凉月的年纪本来就不大,只有十六岁的样子,或许今年之后就会变成十七岁,但她还没有过生日。
如何判断她没有过生日?
因为白鸟简述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风声,以江雪家来说,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的,所以默认为她没有过生日。
这样想着,白鸟不记得她和自己说过关于她的生日……
认真想想,眼前的这个少女,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算少的,除了她的性格来说,自己倒是对她没有什么具体的了解。
“你想干嘛?”
江雪凉月低下头迎着白鸟简述的视线,她此刻脸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眼神幽幽地看着对方,银白的牙齿咬着唇瓣,似乎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现在做出来的动作充满了厌恶。
厌恶却没办法。
如果只看表面上流露出来的神态,她大概是这种想法。
可白鸟简述分明是注意到了她原本灵巧洁白的耳朵上染上了一抹粉红的颜色。
江雪凉月放在双膝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一股酸软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
她有种感觉,如果任凭白鸟简述动作下去,绝对是自己不想要看到的画面,眼神中不免流露出几分慌乱的神色,手指压在白鸟简述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检查检查你的腿而已。”
“……”
江雪凉月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湛蓝色的眸子盯着他:
“你凭什么?”
女孩子家的腿是能随便看的吗?
“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你不是也穿着百褶裙?”
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心声,白鸟简述嘴上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看法,只是看看腿而已,应该算不上什么过分的事情。
“……”
湛蓝色的眸子幽幽地盯着简述的眼睛,有的时候一言不发比言辞抗拒更能够给对方带来压力,尤其是面对像白鸟简述这样的人。
她原本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鸟简述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仍然没有拿走,也是一脸沉静地和自己对视着,似乎真的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她忽然心里有种委屈感,就是面对自己不想的事情,那种无力感,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她能够感受到,是抑制不住的委屈,不过好在,只有一点。
“我在学校没有光过腿。”
最终,她还是熬不过白鸟简述,好吧,其实还是不知道他接下来能够做出什么样离谱的事情,之前他都还是理智的,可是现在……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在敏锐地察觉到白鸟简述的情绪变化之后,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以及难以置信,她一直都在尝试着感受着他的心,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平静,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所以呢,现在不是在学校,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白鸟简述的语气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和之前好像是没什么区别,但还是不一样的,江雪凉月能够明显地听出他语气中的无赖属性。
他现在的心中明显就是一份想要逗弄自己的想法,可偏偏又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仿佛自己就应该把裤子脱下来给她看腿一样。
假正经,闷骚,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出现在少女的脑海中,同时心中涌起一股被调戏后的愤怒感,其中不免夹杂着一股羞意,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对他的喜欢吧,因为喜欢,所以和对待别人不同,也就多了一些感情。
这些都是不能自己决定的事情。
“你看了又有什么用呢。”
江雪凉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像之前那么冰冷,更多地是有了几分看开了的意味她抬起眸子眼睛看向身侧的窗外,看着鸭川水面上浮动的风,看着风吹散两岸梅花树上的花瓣,然后顺着水流流向谁也难以预料的位置。
“为什么会没有用呢?”
白鸟简述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眼睛的底色被悲哀所浸没。
她变了。
这是最直观的感受,她身上原来那股凌冽的傲气似乎已经消失了,但是白鸟简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想要改变一个人,是没有那么简单的,经年累月的环境影响,以及做事风格,一朝一夕就改变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难,即使是江雪凉月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白鸟简述记得一句话,他也一直认为这句话是正确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表面上展露出来的傲气或许已经看不到了,可她心里的那份傲气,那种心气儿,又怎么是说没就能没的呢,如果真的没了,那她也就不是江雪凉月了。
“要看就快点看,反正我现在也反抗不了你。”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心境情绪的变化,江雪凉月目光重新落在了他身上,语气要比刚才要冷一些。
说的好像你以前能反抗一样。
暗自思忖一句,白鸟简述没有说出来,一方面是给她留一点面子,既然江雪凉月已经没了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两个人也不是不能好好谈,他并不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他垂下眸子,手指伸向少女的腰间,语气平澹道:
“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看你的腿。”
“那是为什么,无非就是不相信我现在残疾了而已。”
她将残疾两个字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