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带着些冷意的夜色下,千里之外的鹿门学宫,山庄鲁知义的房间灯火通明。
若是这时候有学宫学子能进来,就会发现学宫中除了几位告假云游在外的先生,剩下的先生竟然都齐聚一堂,就连整日喝得醉醺醺,负责教导剑术的左先生,都难得的一副正经样子。
这位左先生,平日里就和泡在酒缸里一样,每天晚上都要小酌几杯,虽然小酌最后会变成大醉一场。
鹿门学宫诸位先生齐聚一堂,却全都是愁眉紧皱,连平日里处处告诫学子应当泰山崩于目前却面不改色的副山长也不例外。
“如今该怎么办,都说说吧。”副山长看着众人的模样,敲了敲桌子,轻轻咳嗽两声,说道:“都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诸位先生面面相觑,皱紧眉头,犹疑着不知说些什么。
发声询问的副山长也不催促,看着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主位的山长鲁知义身上。
“山长?”
副山长轻声问道,鲁知义抬起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先看看诸位先生的意思。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还有些莫名的焦灼。
副山长轻轻叹了口气,又重复道:“京城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今上御极二十年,有意在京城召开比武大会,彰显大乾武德,我们学宫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这时,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秦山长,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有没有消息说这是谁的主意?是两位皇子?还是陛下自己?”
秦副山长看去,是学宫中负责教授弟子琴艺的陈先生。
摇了摇头,秦副山长平静的说道:“不知,此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应当是陛下临时起意。”
陈先生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可陛下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如今要紧的难道不是抓紧时间解决朝堂之上的争端,解决那些门派世家吗?这时候大动干戈做这种劳民伤财的勾当有什么用处。”
在场的诸位先生都点了点头,
的确,自从今上御极以来,大乾的形式不能说江河日下,也可以算得上蒸蒸日下。
先帝重用锦衣卫打击门派,好不容易取得的一点成果,在今上手中荡然无存,不止如此,今上因为需要靠着地方势力打压先帝留下的老臣,因此对门派世家颇为纵容,导致如今的大乾已经真正成为半朝堂半江湖。
而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如今朝堂之上两位皇子针锋相对,为了离那张位子更近一点,更是要花大力气拉拢门派世家的支持。
严格来说,鹿门学宫这四大学宫,也算得上地方势力。
只是和一般的门派不同,学宫中并未评定品级,相较一般的门派也更为松散,像鹿门学宫,最开始只是创始人被排挤出朝廷,为了自己一生所学和志向有人继承,便开创了鹿门学宫,挑选良材美玉施教。
严格上来讲,鹿门学宫的学子都是继承了创始人的遗志,有相同的报复,比门派那种松散的联系更为紧密。
“前些日子我带着学子外出,在漳水畔教导琴艺,“陈先生皱着眉头,语气有些愤慨。“漳水边竟然有人看守,说是河段周遭三里都已经归当地门派所有,严禁他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