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沉默不语,不过提到那件大事,众人的目光明显认真了不少。
那件,由长生殿和白莲教合作,已经筹划了两年半的大事。
现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阶段,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边为了这件事让路。
否则按照长生殿的一贯风格,有人谋害从京城派出去的巡查使,江南道早就已经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了。
看到众人的反应,邹重明倒是满意的很,他沉默的落座,秦无逸马上说道。
“根据约定,两日后,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厚朴夫人的寿宴,这次是他夫人四十整寿因此颇为隆重。”
“据说,整个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出现在那里,也因此,其他地方的守卫自然空虚不已。”
“到那天,就是我们的机会!”
话分两头,另外一边,南镇抚司力求稳妥,而且自觉不差这么一天半天的时间,还在抓紧时间审问犯人,打算从头到尾获得详实的证据之后再报上去,毕竟这么大的事,白莲教和长生殿的妖人不可能马上发动,再等上一天两天也来得及。
而许平安自然不能这么拖沓,简单在于四通面前发怒之后,许平安立刻前去寻找孙云锦,想汇报这个发现。
站在孙云锦的房门前,许平安深吸了一口气,又想起之前在孙云锦房间里的对话。
他有意投效,想从孙云锦的南充,从锦衣卫中盛传的卖屁股的转型,靠着自己的实力上位,
孙云锦却语气模糊,只是给了他一枚破障丹让他做些事情,虽然说什么担心你之类的话,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让许平安总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当成弃子抛弃。
从那天之后,许平安总是心有芥蒂,面对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破障丹,许平安却始终迟迟未动,之前无数次幻想过有机会突破之后的欣喜也变成了满腹惆怅。
他凭什么不收下我?
他这是打算让我当弃子?
这两个问题始终在他脑子里,让他最近这几天坐立不安。
如今现在孙云锦的门前,许平安来回踱步,显得有些迟疑不定,而这一切都落到外面有心人的眼里。
“这小子怎么回事?闹别扭了?”
“你懂个屁啊,粗鄙莽夫,知不知道什么叫忐忑。”
“忐你奶奶个腿儿,说人话。”
“呵,就让我花场急先锋,青楼小浪子来教教你。”
说着臭不要脸的话,说话那人脸上自嘲一笑,一看就很有阅历的脸上露出沧桑感,让他的同伴情不自禁的一愣。
“咱们盯着孙同知和这个许平安也有一段时间了,自从那天之后,许平安就一直心事重重,这很明显就是小两口吵架了嘛!”
“不对,不是小两口,是小情人吵架了,所以这两天许平安坐立不安,而今天你也看到了,先是他的下属去找他,没过多久,这许平安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按理说这事情也有可能是许平安有急事想要汇报,可你看他的样子。”
两人的目光看向迟疑的许平安,许平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狐疑的向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若是真的有公事,他又何止于在门口徘徊这么久,估计就是想找个借口过来找孙同知,真实目的是想和孙同知和好,只是事到临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男人啊,唉!”
说话这人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几分笑意。
而他的同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你他妈都四十多的年纪了,还管自己叫小浪子?还要不要一点碧莲?”
话一出口,那位花场急先锋,青楼小浪子有些尴尬,马上就急了眼。
“入你娘,重点是这个吗?”
而就在此时,门前的许平安终于下定决心,轻轻叩响了房门。
房间里的孙云锦微微一笑,他早就听到了许平安的脚步声,不过这场对峙还是他赢了。
许平安的心情未必有多复杂,最起码孙云锦知道,许平安不像他平日里表现的那般,刚才在门外徘徊更多的是一种策略。
他想等着自己先开口。
这人啊,一百三十斤的身子得有三十斤的心眼子。
不过孙云锦有自信许平安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所以这些心眼子反而成了他欣赏许平安的原因。
跟聪明人打交道虽然不省心但是省事。
跟蠢人打交道安心但是说不定在什么地方会出麻烦。
更何况,他和许平安还是那种关系。
许平安在琢磨孙云锦的意思,可孙云锦现在想好好打磨一下他。
拿了他的东西,自然就是他的人,只不过还需要好好打磨一下,把刺手的木刺去掉,好好把他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而不是,任由他自己野蛮生长,最后长歪成不想要的样子。
此时听到敲门声,孙云锦动也没动,出声让许平安进来。
许平安进入孙云锦的房间之后,一眼就看到孙云锦正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他。
这时候门外的两人也对视一眼。
“你去跟陆大人汇报,我在这里盯着。”
……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不对,跟之前汇总的消息有矛盾。”
陆紫苏坐在父亲陆厚朴的位置上,随手在面前的纸上圈了几处,冷着脸说道。
下面站着的是瑟瑟发抖的下属,而老父亲陆厚朴则是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是每年的保留项目了,自从七八年前陆紫苏闲着无聊翻看父亲的东西,结果敏锐的从其中找出不对开始,陆厚朴便开始让自己的女儿帮自己查漏补缺。
平湖陆家,甚至包括陆厚朴的夫人都觉得陆决明是他的继承人,而陆决明的表现也可以说的上中规中矩。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准备把自己最大的那份遗产留给陆紫苏。
他可不是重男轻女的那种老古板,也不会想着而已才是家门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