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面对碧绿小剑和壮汉人傀的攻击,虽然已经是尽力躲过,但还是被那壮汉人傀的拳劲蹭到,刚猛霸道的拳劲透过护身罡气,竟然小小损伤了肺腑。
而很麻烦的是那柄尺余长的碧绿小剑,在第一次被袭击的时候,她有些大意,却无意中被小剑上的诡异气劲伤到,一直到之后才发现。这气劲不比壮汉人傀的拳劲刚猛,清除起来却颇为麻烦,附着在经脉上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正捂着胸口哀叹自己倒霉的白衣女子,却突然身体紧绷,在半空中的阿堵物也发出急促的剑鸣。
有个鬓边霜白的长袍先生,突兀的出现在小巷一头,缓缓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看到来人是谁,白衣女子的双瞳微缩,站直了身体,竟恭恭敬敬的对长袍先生行了一礼。
“南鱼见过秦先生。”自称南鱼的谪仙人恭敬的对着长袍先生说道。
秦先生走到这位谪仙人面前,微微笑着颌首示意。少年郎相貌清逸,气质温柔内敛,跟在秦先生身边许是有外人在,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拘谨。
秦先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还是对着自称南鱼的白衣女子嘉许道:“做的不错。”
“单单就修行武学上来说,你早已在这条路上超过我们这些老家伙,空长这许多年月,也没什么好教给你的。”
“现在肚子里剩下的,也只有一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你们年轻人大抵是厌烦的。不过有空的话,还是要多回来,你既然叫我们先生,多听些我们讲的道理总是没有错的。”
池南鱼毕恭毕敬的垂首,“南鱼知道了,此间事了就回去聆听先生们的教诲。”
秦先生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你还是不明白!”
“当然,凤皇鸣矣,于彼gao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你虽然悟性差了些,但比你刚刚那个师兄,已经强了不少了。”
白衣女子抬起头,双目圆睁,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有些震惊,欲言又止,“先生是说,刚才的……”
秦先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其他地方,又岂会留着禁术秘典。可惜呀,可惜,当初他满脑子只想着功法秘籍,却忘了听听道理。”
池南鱼沉浸在秦先生的话里,有些震惊。
这锦袍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兄?
不对不对,确切地说,是已经背叛师门的师兄。
可这也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池南鱼自小在山上长大,虽说她心里知道自家势力很厉害,非常厉害,可自从下山以来,池南鱼才知道,自家势力到底有多厉害。
她以前倒是模模糊糊的听说过,有些误入歧路的师兄师姐因为理念不合,因此离开了山门,可这件事说到底一直是一个传说,她还从来没见过。
毕竟山主一向自称天下第二人,而山里的先生们实力最差的也是大宗师境界。
下山的路更是危机重重困难四伏,若是没有山主的同意,想要离开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是以前在池南鱼的心中倒是不会带上几乎两个字。
可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她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池南鱼虽然有心再问,了秦先生已经略过这个话题不愿提起,若是没下山之前,池南鱼定然撒娇卖萌用处各种手段软磨硬泡。
可如今在山下,池南鱼的心中却忍不住没由来升起一股傲气,整个人再也拉不下脸来。
“先生,您这次下山去做什么?”池南鱼好奇的问道。“平常您在山上除了讲课之外就是研究棋谱,可从来都是懒得动弹。”
听到池南鱼的话,秦先生笑了笑,“不过是受山主的委托去拜访一位故人罢了,顺便捡了这个小家伙,准备把他带到山上。”
“山主的故人?”
池南鱼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奇的说道:“山主不是常常说他已经二百四十一岁了,如今完全凭借一口气吊着性命,虽说他这口气有些长,不过,”
顿了顿,池南鱼瞪大了眼睛,
“山主平常号称天下第二,难道是天下第一的那位?”
秦先生却只是笑笑,低下头摸了摸少年郎的头。
……
地处三江通汇之所的长陵城自然是繁华的紧,岷水,祁水和荆江在这里交汇,岷水和祁水注入荆江之后一路向西汇入苦海。此去向下一路皆是坦途,水网密布,水路就成了最好的通行方式,长陵城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繁华大城。
要看景致,不能错过的当然是三江口,岷水浊而祁水清,两条大河浩浩荡荡的来到荆江,形成了世所罕见的一幕,荆江仿佛从中间分开,一边白浪翻腾,一边浊水涛涛。
姜平和姜阳坐在江边的一座小酒楼上,观摩这难得的奇景,姜阳大为赞叹。
“不愧是天下一绝,我早就听说儒门夫子曾经来过江边说过,清斯濯缨,浊斯濯足,以此来教导弟子自强。”
“那岷水一定很委屈。”姜平嘻嘻笑着。“莫名其妙变成了洗脚水,还成了反面教训。岷水作为一条水可太难了。”
姜阳也笑了。说道:“说的是啊,一路而来泥沙俱下岂是岷水的错。不过是时事如此罢了。“
姜平趴在桌子上,眼睛却盯着自己这个许多年不见的堂兄,闷声说道:“堂兄说的好像不止是岷水?不知道何以教我!”
姜阳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低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姜平翻了个白眼,最近这两天他倒是跟这位堂兄不断的互相试探,想看出这个节骨眼上,这位据说上山学艺,然后许多年不见踪影的堂兄姜阳到底为什么跑来长陵,什么下山游历只能糊弄糊弄他爹这样的老实人。今天看来也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毕竟这位本家兄长也不是什么敌人,难道还能直接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
酒楼是江边的小酒楼,却也有三层高,姜平为了陪姜阳观景坐在了最上面一层,此时,却听到楼下忽然有些骚动。姜平寻思了一下,挥了挥手,大暑凑到栏杆边往下看了一眼,跑回来汇报。
“少爷,是底下有人打起来了。”
“去把掌柜的叫来!”
“好嘞!”
大暑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就向楼下跑去,姜平挠了挠头看向姜阳,说道:“大暑这孩子从小跟着我,虽然不算机灵,但还算勤快,我就一直留在身边了。”
姜阳微笑着抿了一口茶。
不多时,大暑后面跟着酒楼掌柜的走上来,姜平跟姜阳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