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们直接在操场上席地而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探讨着白天学到的知识，偶尔也有在小声滴咕，李教练下午被带走的事情。 “快看，李教练回来了！” 有眼神比较好的，看到自家教练从大门那边走了过来，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 安全股的几人和三班的几位司机对视了一眼，课是他们上的，咋这些人都对自家李股长这么欢迎，感觉心底酸酸的。 “嗨，解释清楚不就成了，保卫科又不是龙潭虎穴，好好记笔记，明天我可得考你们！” 李峰指了指这些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一听李峰这样讲，刚想上前的众学院员瞬间各个缩起了脖子，哪个学习差的愿意被老师点名呢。 “李教练，您没事吧！” 这时，第二个来报名的那位妹子，壮着胆子，从学员中走了出来，撩了撩鬓角垂下的发丝，不好意思的问道。 “嘿！人都回来了有啥事儿，那放映员许大茂亲自被保卫科带去厂医院做的检查，人医生也都说了不能生，我还真能把诊费退给他！” 李峰不经意的挥了挥手，没打算这么放过许大茂。 这么多学员，家里可都是轧钢厂的，这晚上回去，这么大新闻，可得让轧钢厂职工圈震一震。 “真的，还去了厂医院呐？李教练，您这不光可以教我们开车，还可以教我们医术呐！” 有小伙子腆着脸，挥舞着手，开着玩笑。 “怎么着，要不要我给你瞅瞅！” 看着小兔崽子都开始拿自己开涮，为了维护教练的尊严，李峰指了指那个小伙子，不怀好意的做了回盯裆猫。 “别，别，李教练，开玩笑，就开车都够我学了！” 一看李峰盯着自个的命根子，小伙子瞬间感觉下面凉飕飕的，别被他一瞅，回头像那个放映员似的不能生，那还咋娶媳妇。 “就你得瑟，明天先找你提问！” 李峰看他认怂，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准备上运输科二楼，今儿弄了多少钱，还不知道呢。 “李峰！” 刚到楼梯口，就见小黄躲在运输科小晾衣场，朝着自己招手。 李峰歪了歪头，回头瞅了瞅那些学员又回到刚才插科打诨的状态，周围没人看着自己，搓了搓手，走了过去。 “亚琴呐，叫你李峰哥哥有啥事儿，难不成，你妈又想整啥幺蛾子？” 自从那天早晨提醒后，小黄后面没有去成运输公司，当那个啥售票员，回了厂里的运输科，但最近也没找李峰，不知道今儿又有啥动静。 “不是，前边谢昌军，跑调度室，说你被保卫科带走了，你，你，到底咋回事儿？” 小黄在那边装作收晾晒的毛巾抹布，低着声，问着李峰。 “这次还是跟那个易中海有关，那个老东西，找人使坏写举报信，我还在想着怎么收拾他呢！” 一听谢昌军这小子竟然还敢毁自己名声，李峰拧了拧拳头，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净恶心人。 “没，没事儿就好，你得小心那些女学员，我听说她们还找三班的司机，打听你是不是单着呢！” 说着黄亚琴，面容有些羞涩，架子上的毛巾抹布该收也都收完了，没敢抬头瞅李峰，抱着东西就往调度室那边冲去。 “不是，我小心她们干啥，还能吃了我不成！” 李峰疑惑的挠了挠脑门，咋滴啦，自己成香饽饽了。 刚跑没几步的黄亚琴，听到李峰问话，背对着李峰停下了脚步。 “哼，我是好心提醒你！” 说完，气的跺了跺脚，胳膊一甩，朝调度室跑过去了。 “这丫头，咋神神叨叨的，这女学员，有谁盯上我了！” 李峰边装作无事发生的走上楼，突然转头朝着学员队伍里看了过去。 “哼哼，有点意思！” 貌似看到了某个小脑袋瓜瞬间低下头，李峰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刚才一直盯着李峰的某人，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随着着李峰进了楼上的办公室，又转到了调度室，盯着调度室的门，看了许久。 …… “幼呵，你小子这么快回来了！” 姜科长此时正站在二楼办公室窗户口，正收着窗户下面的铁钩，准备带上木头窗户。 “怎么了，难不成还得在里面过年了！” 李峰没有丝毫见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事情处理完了？” 小心翼翼查好了插销，姜科长端上了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也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处理完我也出不来呐，去医院检查了，您猜怎么着？” 李峰一手就写完，探着脑袋，朝着姜科长面带揶揄的问道。 “还能怎么着，去了医院，你能回来，那小子不就成了你口中说的骟驴了么？” 姜科长放下了杯子，翻了李峰一记白眼，这还猜不到，当自己脑袋是浆湖么。 “嘿，还真让我瞧中了，那孙子还真不能生，你不知道那医生当场编的顺口熘，能把我笑死！” 李峰拍着膝盖，一想到刚才许大茂要死要活的样子，立马脸色红润，眼中迸射出火花。 “呵，你可真是乌鸦嘴，好好的人给你说绝了后了！” 姜科长双肘撑着膝盖，一手用着茶杯盖拨着沫子，一边撇了撇嘴。 一听姜显达这么说，李峰顿时不乐意了，瞧不起谁呢！ “哎~科长，咱不能这说，我这是医术高明！” “行了吧，别跟我扯，你懂个屁医术，快说说你怎么知道他不能生！” 姜显达明显看出了其中还有故事，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李峰的鬼主意，他今儿可是见识到了，准是李峰从其他方面知道了消息，才有了判断。 “成，人都说您火眼金睛，我今儿算领教了，有您的，科长！” “这个事儿，还是得从我为啥收他钱说起……” 李峰夹着烟，双眼失神，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夜晚，许大茂一声乍然的哀嚎…… “你的意思，他俩从小打架，这许大茂打不过那个傻柱，隔三差五被那个厨子踹裤裆，导致他不能生育了！” 听完了李峰的叙述，姜显达嘴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双腿也不自觉的并拢起来。 “这都是科学，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不就是那玩意儿，被打坏也算正常，许大茂那鳖犊子，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救他，呸！” “你倒是好心，结果吃了李怀德的亏了吧！还好你反应快，狸猫换了太子，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听完了故事，姜科长看李峰的眼神像是看纯纯的大冤种，这许大茂倒地上，关你屁事，是那个厨子打的，瞧你现在，给自己救起来个仇人！ 得了几十块赏钱，差点把自己前进的道路给毁了。 李峰这么厚的脸皮，也忍受不了这个眼神！ “怎么着，不是我打的，我就不能救！” “你还年轻，小子，我承认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是生活，会教会你做人！” 说完，姜科长拿起杯子，刚想去续点热水，看看快下班了，直接把茶水倒门口的铁皮桶里。 “不谈这些，科长，咱收了多少钱，多少学员呐，我这得看看呐！” 想起了来是干啥事的，李峰赶紧换了个话题。 “一百四十七人，花名册在桌子上，哝，你自己看看怎么分班！” 说着姜科长拿起桌上的份文件，递给了走过来的李峰。 “一百四十七人，那得多少钱！” 李峰还没掰开手指头，坐回了办公桌的姜科长，满面红光的说道。 “你别算了，两万四千六百九十六块！” 说完，双手抱着后脑勺，美滋滋的往后一靠，瘫在椅子上面了。 “啧啧，快两万五了，科长，你看我出的这个主意，您看是不是！” 李峰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意思吗，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好带，年前看你能带出来多少，老娄这块，时候也差不多了，该动弹动弹了！” 姜科长说着，可能嫌躺着不舒服，二郎腿又翘了起来。 “我这够格么，我这才多大年龄，能当上股长，都是谢天谢地了！” 李峰听姜科长这么说，瞬间打消了翻看花名册的想法，先把花名册拍桌子上，舔了舔嘴唇，眼冒精光的问道。 “够不够格？你70块工资，知道定的几级么？” 姜显达看着李峰活还没开始干，就想着掏老底，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不知道啊，这，通告上也没写呐，这70块工资，不还是您说的，我可是见都没见着呢！” “回头你去人事科换个工作证，都提干的人了，还整天浑浑噩噩，六类地区，行政级别20级知道么？” 李峰闻言点了点头，这年代千部满级一级，新手村刚出来三十级，生活了这么多天，这点还是知道的。 “行政级别二十级，就是二级办事员，再进一步，你就能摸到副科的门槛了！” 李峰咽了口唾沫，没个手机真麻烦，某音刷不了，不然啥东西某度搜搜，看不明白，某音还可以有人教一教。 “科长，小子根基浅薄，乍然这么上去，恐怕难以服众呐！” 虽然自认对升职不感兴趣，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想要多点了解的想法。 “哼，老娄假如有了动作，空着也是空着，你年前教出来的多，那咱运输科能过个肥年，你看谁还敢不服！” 姜显达说着，拍了拍李峰面前的花名册，有意督促他，别天天整那些有的没的，正事要紧。 能给厂里创造额外收益，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你就有上去的希望。底下人，也只会在乎眼前的利益。 “您放心吧，姜科长，您赶紧给我找个空荡的地方，我来给他们安排下一步科目二的场地，保证让他们尽快出师。” 李峰这下从姜显达嘴里掏出了干活，浑身上下充满着干劲，咱们不趋炎附势，只是想为社会定时输送高质量的人才。 “咱小仓库后边那块空地，你随便折腾，务必重视此次任务，厂里面上下现在可全盯着你呢！” 敲打完了李峰，姜科长看了看时间，走到大门口差不多正好六点，拎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跑！ “等等，科长，这钱呢？” 看着姜显达撒丫子跑路，李峰忙到现在，收的钱一分钱没摸着，还想再看它一眼，留个念想。 “杨厂长早安排人去存了，放心，运输科那部分，老娄去存了！” 说完，姜显达拽着李峰的胳膊，把他拉了出来，锁上门后，拍拍屁股就颠儿了。 看着大办公室里也所剩无几，李峰瞅了瞅，这谢昌军跑的还倒挺快，估摸着看到自己从保卫科出来，人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 “师傅，我感觉我现在厂子里开开，问题不大！” 下班后，马华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又悄咪咪的摸到了运输科，找到自己的师傅。 “还得再练练，跟你说去借书，借了没！” 李峰坐在副驾驶，看着马华已经不像当初刚学时的那样紧张，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看不进去啊，师傅！” 马华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没敢看李峰，低声下气的说道。 “会开车只是一部分，你跟驾校那帮学员是反过来了，他们先学知识，后学开车。你这是先学开车，后学知识，驾照考试不光考你会不会开车！” 看着马华的样子，李峰没好气的说道，这刚开始学没多少天，就觉着自己能行了。 “好的，师傅，我回去一定好好看！” “那边李怀德最近去后厨了么？” 想起了白天的事儿，还是李怀德站在最后面操作，李峰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道寒光。 “本来安排今天晚上，是要来咱们小食堂的，可是后边，主任又通知不用准备了，他们不打算来了！” 马华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师傅带自己开车这么些天，也是诚心在教自己，那边运输科小车班报名学车一百六十八块，马华可是知道的，那还是学的小车。 师傅等于免费教自己开大车，结果就安排自己办这一件事儿。现在车学差不多了，事儿还没办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最近他刚升官，还有些谨慎，这是正常的，有消息你及时告诉我！” 呵，还打算去小食堂吃晚饭。 李怀德为啥放鸽子，李峰门清呐，这是准备开庆功Party么，自个的排面还挺大，整这出。 “这些天，运输科白天会上基础知识课，反正人多，暂时谁也不认识谁，你白天忙完厨房的活，不行就跑来学学，别最后被你的师弟师妹们给甩后边！” 说完李峰拍了拍马华的肩膀。 “好，好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