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周氏一脸寒霜,冷冷的盯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家丁,沈心澜站在她旁边,眼底带着几分喜色。
“你确定,亲眼看到苏平入了贡院考场?”
这名家丁曾在军中当过斥候,懂得一些追踪潜行之法。
自从婚宴之后,监视苏平的任务就从普通护院那里转交到了他身上。
这几日,便是他在全程盯着苏平。
“小的愿以人头作保!”
家丁沉声道。
“以人头作保?”
周氏冷笑道,“那你说说,为何他进了贡院,却没有出来?难不成他还能从贡院翻墙逃走不成?”
家丁一时语塞。
前日乡试入闱,他的确是眼睁睁的看着苏平过了督牌官、过了搜检,进入贡院之内的。
但直到闭院都不见苏平,他实在想不通苏平去了哪儿。
要说翻墙逃走……
就算考场那些官员视而不见,任由苏平胡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童,也根本不可能翻阅三丈之高的棘围。
“会不会,他藏身在了贡院之中?”
家丁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苏平若是能在一众大儒眼皮子底下藏身,又何惧区区一个国公府?”
周氏冷冷的反问。
这下,家丁彻底没了言语。
“夫人,有消息了。”
老管家从屋外快步进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嗯?说!”
周氏双目一厉。
“乡试第一日,有人见到一名体型年龄与苏平相近的人,出了南城门。”
老管家躬身回答。
“乡试的第一日……还真给他跑了?”
周氏眯起双眼,怎么也想不明白苏平是怎么跑出贡院的。
“夫人,要派人追吗?”
老管家又问,“刚过两日,如果动用国公爷留下来的精锐,并不难找到他。”
周氏正要下令,旁边的沈心澜突然开口:“母亲,女儿觉得,不如就让苏平走了也是好事。”
“哦?”
周氏心中一动,“说说看。”
“都下去吧。”
沈心澜将老管家和仆人们赶走,这才开口道:“母亲,您先想想,苏平是怎么出得贡院的。”
“这与我们找不找他回来有何关系?”
周氏微微皱眉。
“女儿游览过贡院,深知那里监视之密集。”
沈心澜想起那日贡院之行,心底就一阵恶毒翻涌,“思来想去,苏平想要离开贡院,首先得转移这些人的目光。”
“你是说?!”
周氏双目一凛,已经猜到了沈心澜想要说什么。
“没错。”
沈心澜点了点头,“女儿可以肯定,乡试的首日,苏平便出了贡院,因为只有那一天,他才有可能出得去。”
“异象……”
周氏喃喃道。
那日漫天异象,双圣共阅,天下人都看到了。
“以异象吸引众考官的注意,而他则趁机离开贡院,逃离阳京。”
沈心澜分析道,“如果说这异象的出现只是巧合,而并非苏平刻意为之,打死女儿都不信。”
嘭
周氏一掌拍在案上,满目怨毒。
“恩将仇报,狗一样的东西!我们给他富贵,给他地位,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次抓他回来……”
“我们不能抓他回来!”
不等周氏说完,沈心澜抢先说道,“母亲不妨想一想,就以这两次异象和圣阅的规模而言,陛下、百官、京中百姓,还会站在我们国公府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