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大早的丹旸县主便来了,走了没一会儿文夫人又登门了,对了,宫家那边今儿个也来人了,还有……还有昨日那婢女一事也彻底弄清楚了……”
话说,劳累之余,安阳已是饥肠辘辘了。
昨夜晚膳用得少,晚上又消耗了所有的体力,错过了早膳,如今一觉睡到大中午的,安阳浑身轻飘飘的,虚得风一吹便能倒,急需要进补。
洗漱一番后,她坐在八仙桌上用食时,紫黛将一上午府上的动静悉数禀报。
安阳举起勺子的手微微一顿:“这么热闹?”
顿了顿,嘴角略勾,不知是讽刺还是玩味,又道:“我这郡主府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
说着,举起勺子吃了口鸡丝椰蓉枸杞粥垫了下肚子,方问道:“文姐姐怎么亲自登门了?”
昨儿个才在宴上分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或者……为了昨日那婢女一事?
果不其然,只见紫黛笑着开口道:“乐夫人是为了昨日那婢女一事特特赶来的,原来昨日那婢女并非安伯侯府里的人,原是昨日户部侍郎宋家那二公子在街上遇到有人欺凌民女,顺手给解救下来的,不过那宋二公子向来颇不着调,说他家家贫,府中养不起这么多婢女,便在昨日的赛事上将那婢女给当作彩头给推了出去,说哪个赢了赛事哪个方能抱得美人归,那时大皇子和大人还未到呢,并不知此事。
大皇子和大人到后,尤其是大人时隔三年一经露面后便瞬间引得所有人拥戴起哄,您是知道的,大人在世家子弟中很是受人敬重,大人不好推辞,便加入了赛事,您还知道的,此等赛事若大人在场,哪有旁人登榜的余地,于是大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投掷进了马球,赢得了赛事,等到众人起哄着将婢女推到大人跟前时,大人才知彩头是一名婢女!”
紫黛一边说着,一边松了一口气,又赶忙道:“乐夫人怕因婢女一事惹得您跟大人之间生了嫌隙,今儿个一早便特意赶来想要解释一番,不想您那时还歇着没起,奴婢那时过来唤过一遭,都没能将您唤醒,乐夫人笑着说,是她唐突了,不该这么早来叨扰的,又打趣说,白来了一遭,早该想到的,便是不来这一遭,想来郡主跟大人定也能相安无事的,说着便眉开眼笑的笑着离去了。”
紫黛学得妙语连珠,惟妙惟肖。
安阳却也笑眯眯跟着笑道:“哦?我知道什么?我还知道什么?我怎地不知道我竟那般厉害,竟是个无所不知、不知不能的?”
安阳笑眯眯的看着紫黛,眼里却溢出一抹“杀气”。
紫黛脸上的打趣瞬间变成了有一抹讪笑,一时支支吾吾嗫喏道:“是奴婢知道,是奴婢知道,您不知道,那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紫黛悻悻说着。
心道,也不过就侧面替那位帮了两句腔而已,结果没想到郡主竟一击必杀,将她的“好意”彻底杀死在了摇篮中。
再说了,那位在世家子弟中受人敬重,这是人尽皆知的,世人向来崇拜强者,尤其是那位,文韬武略,样样精湛,满京上下哪个能及。
她不过是怕郡主跟大人之间闹了嫌隙,便隐晦的将人赞美烘托了一番罢了。
她说了那么一大通,谁曾想,郡主就留意到了这两句。
安阳一看到紫黛这副谄媚样就心里来气。
难怪今儿个脸上乐开了花,十句中有九恨不得将某人给夸上了天,感情是婢女一事解了惑的缘故。
所以呢,这件事弄清楚了,到这里就可以呢?她们就开心大度呢?
这件事,是哪个来解释的?
有心人是谁?
当事人都不屑于解释,甚至连半个字眼都没有提及。
她郡主府的人,就这么好打发吗?
瞧她那便宜样!
安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紫黛一眼,还是蕉月、绿云两个小可爱贴她,与她乃同一个阵营。
紫黛都被檎丹给带坏了,一点都不可爱了,一心只为大局了。
心中虽这样吐槽着,嘴上却轻哼一声道:“宋家那二郎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玩劣。”
安阳淡淡说着。
紫黛立马附和道:“可不是,自二皇子一走,宋家那二公子越发的放飞了。”
话一落,见安阳垂目不说话了。
紫黛暗道一声不好,不该在此时提及不相干的人的。
一时飞快看了安阳一眼,见郡主舀了个肉丸子要吃不吃,立马又道:“那郡主,您看那名婢女现如今该如何安置啊?”
紫黛小心翼翼地请示的。
顿了顿,又忙道:“大人今儿个一早临走前,檎丹姐姐还特意问了,大人说郡主处置便是。”
这不,竟又不知不觉间默默帮腔了。
安阳听了,喉咙里却是嗤了声,一时戳了下碗中的肉丸子,沉默不语。
婢女这事儿,虽不曾与当事人求证,不过文姐姐亲自登门了想来事实确系如此不假,安阳倒也毫不意外。
若说那姓顾的会在宴上为了个婢女“大打出手”,安阳倒是不信的,因为,在安阳的印象中,那姓顾的根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的。
说句毫不夸张的,满京的贵女圈子里,十个中怕是有七、八个对其多多少少藏着几分心思,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没有理由为了区区个婢女令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