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合情与合理（上）

“真是个好孩子。”

瑟兰妮通过镜子观察唐娜，后者因为这一句夸奖显得局促不安。

“可惜我帮不到你，或许你可以问问镇上的另一位妓女，她说不定还记得有哪个外乡人上过自己。”

“我想她应该帮不到我的忙。”唐娜垂头丧气道。

“为什么？”

“因为你比她漂亮，那个人只会来找你。”

能够堕落为孽物，说明制皮师生前对于美的偏执十分深刻，他要找只会找最好的。

听到唐娜的叹息，瑟兰妮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目光炯炯。

“我突然觉得有时候做点好事也不错。”

她起身走到一个小房间里去，没过多久，又端着一个饼干盒走出来。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深黑色衣物的领口有着颜色稍浅的线绣出姓名。她重新把这一件衣服挂回去，又取下另一件检查，果然，另一件罩衫的主人也采取了相同的措施。

“那是因为我有很多、很多张，这一张是忘记扔了。”她抬起脚把纸篓粗暴地踢到一边，这可怜的摆件打着转几乎翻倒，直到撞上墙才稳定下来。

通常来说，这有点用。

“真是十分感谢，女士。”

“别愣着了，跟我上楼，一会儿外面要是打起来可就麻烦了，你得想办法躲起来才行。”

唐娜大概能明白她拉窗帘的意思，因此直到喧嚣声继续移动到屋子极右边的位置，她才在窗帘间拉开一条极小的缝隙向外窥视。

农夫的罩衫下摆更长，木匠的袖口会更为收紧。

这些细节的地方当然能看出来，但这依旧要费一点时间，一定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她装模作样地继续寻找着，在饼干盒的底层，杂物下显露出的一抹鲜艳色彩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看到了一件十分熟悉的东西。

卧室内的光线比之前暗淡了许多，这是因为她有着尽量少管闲事的原则，在枪响之前就明智地将窗帘扯上，向外面的人证明自己与一切争端都无关。

趁瑟兰妮不注意，唐娜合上盖子，对整个盒子快速做了一个占卜。

靠在衣服上面绣名字来区分似乎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惯用的手段。

“不，还没呢。”

“这个盒子里都是我最近一个月的外乡人客人送的礼物，都是些随身物品，或许你能在里面找到熟悉的东西，我能记得送出礼物的人，还有他当时说了什么。”

一直到二楼楼梯口，瑟兰妮才埋怨地开口。

唐娜犹豫地看了一眼后门，还是选择向前门走去，但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口倾听外面的声音。

每个输家都会以为自己是因为受到妓女的晦气影响才失败的，或许没多久就会有人破门而入，将这里打砸一通。

“一张马戏团的票子？您为什么不用掉它呢？”

就在她萌生幻想的时候，前门外有一些不寻常的骚动传来，还有男人的争吵声。

唐娜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同时好奇地偏头观察这位女士的表情。

瑟兰妮还在楼上化妆，不会看到这里——想到这点，唐娜不禁伸出手，将衣帽架上的一件衣服解了下来。

唐娜有些茫然，镇上最会打扮的姑娘可就是在这儿了。

她突然想到，它们的主人回来拿衣服的时候怎么区分它们呢？

罩衫是男人们工作时穿的衣服，即使买来时有相同的款式，穿着的人身高也相同，但他们的妻子或姐妹也会用针线手艺帮他们在细节处进行不同的调整，以便使他们更轻松地工作。

说来好笑，她本该把这些情浓蜜意时的小礼品在客人离开后就转手卖掉，但总是有人为此后悔，又将自己的不理智迁怒于她。为了不再挨打，她也只好把这些小物件都先囤起来，要是等一个月还没有人来要回这些礼物，她才会把它们卖掉，

瑟兰妮看到这东西就气得够呛，不止是因为那些顾客，还是因为马戏团里兼职占卜师的那个吉尔达婊子。

唐娜惊喜地接过饼干盒翻找起来。

唐娜怔了怔，思维清晰起来。

可是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里呢？

“你怎么还没走？”

看上面的绘画，它和佩罗夫妇家的那一张该属于同一批次。

换而言之，他们曾是一伙儿的。

瑟兰妮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下来，牵着她的手向后退。

唐娜再次向她道谢，然后按照她的指示往楼下走。

“你认识我爸爸？”

这一次占卜的结果就是失败，她不能确认制皮师在还是人的时候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