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七三人从噬心魔修的洞府中出来,看着外面晴朗明媚而又正常的天空,大家心中都有种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虽然,在进入这座洞府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情,最开始他们还有些疑惑,对于眼前这荒诞可笑的一幕还有很多不解。
可到了后来,他们就都已经意识到,这就是这群妖魔鬼怪们一起攒的一个局,演的一场戏,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都在演,大家还都一本正经的把自己代入其中,声情并茂。
而他们三个来自小江南的修士,不幸的被当成了增加这场“戏”说服力的背景板。
除了最初大家表现出来的低姿态和谦恭外,后面大家就已经完全沉浸在各自的演绎中,甚至已经将他们当做不存在了。
反正大家将来也不混一个圈子。
这些邪魔外道们从来都是这么务实。
嗯,孟十七三人也是这么觉得。
从进入洞府后,表现一直非常冷静的沐寒月终于开口问道:“孟师兄,今天这场聚会,你怎么看?”
孟十七摇了摇头,道:“咱们就是来观礼的,你把今天在这场洞府中见闻的一切传回去就行了。
对此如何处置,还是由那些老祖们考虑吧,咱们安安心心等着观礼就好。”
“嗯。”沐寒月颔首。
她手中出现一枚剑型玉符,将今日洞府见闻原原本本记录了进去之后,交给孟十七道:“师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师妹既然录好了,那发出去就是了。”
孟十七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去接玉符,岔开话题道:
“今天的表现可比我好多了,一直都很沉着冷静,倒是我,反倒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沐寒月心念一动,传续剑符微微闪动间,便已破开虚空,直接从她掌心消失不见。
三人便要各回洞府,栖鹄老道终于最后一个从噬心魔修洞府中匆匆走出,也不知他刚才与噬心魔修又勾兑了些什么。
不过,三人对此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好奇心。
这老家伙现在已经恢复仙风道骨的态度,可眉心上烙着的一个“怂”字,双掌手背分别烙的一条带鱼,就已经让三人恨不得离他远远地。
栖鹄老道却忽然高声道:“道友,道友,孟道友……”
孟十七毫无反应,身形却已经在原地化为了泡沫破碎,真身却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沐寒月师徒二人同样也已消失不见。
栖鹄老道见此局面,却也并无遗憾,眼眸之中,尽是明亮的笑意。
……
半月之后。
上午,朝阳初升。
杓山城南。
观礼高台之上,近千位来自正道各宗各派的观礼代表已经陆续就位。
但他们此刻的注意力却没有在下方那座巨大空阔的校场上,而是看着远方另一角那一群同样受邀前来观礼的外道修士,议论纷纷。
有那因距离太远,才来不久,对情况还不了解的金丹修士还在向其他修士询问情况。
“那群外道搞什么鬼?怎么把脸上搞得画不像画,符文不像符文的?”
“你还不知道啊?简直是咄咄怪事,与他们同为金丹,我都感觉羞惭!”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跟你说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这……这是什么操作?”
“你问我,我问谁啊?谁知道他们都是发了什么癫,大概是和邪修混久了,全都脑筋不正常了吧。”
这时,却有一个新的声音插话进来,提供了一个观点。
“我倒是听一些道友分析出一个说法,说这可能是有那些外道元婴甚至外道化神在幕后指使。”
“这……这不可能吧,化神老祖有这么闲的?”
“不一定,可能是在借此向小江南、白山宗甚至其他可能潜藏的乾辕老祖释放什么暗号。”
“不……不可能吧,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吧。”
“以前不是,以后嘛……谁说得准呢?”
“嘶~~~”
“好了好了,都瞎扯些什么,观礼就观礼,今天怎么一个个变成市井长舌妇了?”
见越说越离谱,原本想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书院金丹终于看不过眼,出言降温。
过了一阵,无论正道还是外道,管理高台上的所有金丹修士都将目光转向了东方。
只见有三道遁光从远处激射而来。
“小江南来人。”
一众正道金丹好奇他们会在哪里落脚,而一众身上烙下了不少乾辕标签的外道金丹审视中也略微带了些期待。
孟十七三人见千余双眼睛聚来,径直落在了两个大团体之间,居中的位置。
两边都不靠,两边都不沾。
可这看在其他修士眼中,却自有不同的解读。
外道修士目中有些遗憾,却也有不少嘴角泛着笑意。
而不少正道修士则反倒微蹙起眉头,似乎对小江南这种“绝对持中”,实则两边骑墙的做法颇有微词。
我们居然只能享受和外道修士一样的待遇?
且不说这管理高台上的隐含暗流,就在孟十七三人抵达不久,就见下方原本空无一人的巨大校场上,很快有了动静。
只见四支规模很是不小的修行者队伍从大校场的四个方向分别进入。
这四支修行者队伍,完全有着有别于所有正道和外道修士的独特气质,一个个毫不掩饰的煞气外露,坚毅,刚强,与其说是一个个修士,反倒更像是一尊尊由金属材料炼制而成的傀儡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