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得益于此,一些狭窄的安全间隙他才得以全身而过。
此情此景,姜乾心中想到的却是一个臃肿的胖子想要挤过一条越来越狭窄的巷道,不断将身上的肉割下扔掉的画面。
“不过,好在终于还是挤过来了。”
就在安全间隙持续缩小,姜乾已在考虑要不要将体内的原材料储备抛掉,让体型更进一步缩水之时,周围的局面骤然一变。
“漩涡”“湍流”开始变得变小,其对周围时空的影响开始明显减弱。
看到这种情况,姜乾再次手搓出一根长足有一百公里的中空长杆,内部分段放置探测和信息回馈装置。
长杆不断向外探出,且随着托亚躯壳的迅速移动,在一个个时空漩涡、时空湍流中划过。
这一次,深入漩涡湍流中的长杆再没有第一时间就消失无踪,随着信息的不断传回,姜乾能够清楚的看到长杆接触“漩涡”和“湍流”之后的变化过程,先是莫名其妙出现道道划痕、缺口、或其他损伤。
随着不断深入,这种损伤越来越大,而且,笔直的长杆还经常没来由的变得弯曲、甚至是生硬的折角,看上去像是光进入不同介质的折射,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物质改变。
在长杆持续向内深入十几公里之后,才开始出现没来由消失的状况,且并不是必然发生,而是随机的发生。
这反馈的结果给了姜乾底气,他不再继续“瘦身”,要么以极限操作经过一个个狭窄的安全间隙,要么就将核心部位置于安全间隙之内,躯壳其他部位则精准从那些“漩涡”“湍流”的外围掠过。
虽然强行通过后,难免留下一些“擦伤”,躯壳表面会出现许多划痕、缺口或者其他损伤,但这种“擦伤”对姜乾造成的损失却几乎等同于无,顷刻之间就能愈合恢复。
且随着持续深入,时空漩涡、时空湍流还在更进一步变小,其对周围时空的影响也在持续减小,哪怕托亚躯壳整个从其边缘掠过,都不会出现太大的损伤,都是顷刻之间就能恢复愈合的小伤口。
见此局面,姜乾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了下来。
渐渐地,托亚躯壳的强悍的探测功能开始再次生效,那巨大的“马赛克”开始迅速变小,最后,像是信号超级差的电视台,密密麻麻的雪花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些其他事物的存在。
随着托亚躯壳的更进一步深入,那隐约的事物渐渐清晰,是一大一小两颗孤零零的球体。
姜乾心中第一时间便有了答桉。
那是地星和月球。
大的那个是地星,小的那个是月球。
“它们还在!”看到这两颗星球还在这片星空,姜乾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是控制不住的好奇。
“地星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随着托亚躯壳的持续深入,这两个星体在探测系统的反馈中也在变得越来越清晰,待大背景却始终有雪花笼罩,并不是彻底的清晰。
这和姜乾预想中的情况不同,他以为,时空混乱带存在一个明确的界限,一旦穿过来,这边的一切就会立刻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此刻,全知视界下,“漩涡”“湍流”都已经变得非常细小,对周围时空的影响也变得非常之小,但,它们却始终未曾消失,依然存在,真如同无孔不入、无所不包的细密雪花一般,覆盖了整片星空。
不知不觉间,托亚躯壳已经来到地星上空,全知视界内,已经能够捕捉到大气成分。
但这却并非姜乾关注的终点,他关注的,依旧是那对托亚躯壳的影响已几近于无,哪怕蛮横的当面碾过,也不会对他带来丝毫损伤,但却近乎无处不在的细小漩涡和湍流。
它们对时空的影响已几近于无,但它们却并未消失。
从大片的雪花变成细密的雪粉、雪盐,铺满整个世界。
看到这样的景象,姜乾心中忍不住一沉。
它们的存在,不仅影响他借助托亚躯壳探测地形表面的情况,就像是弥天的大雾,越远越浓,越远处一切事物就越模湖,无法清晰看见,除了能够看见整个地星的轮廓,他甚至无法可见地形地表轮廓。
此外,姜乾更担心这些事物对整个地星的影响。
心中虽有担忧,姜乾的脚步却未曾停止。
托亚躯壳开始下潜,向着地星地表降落而去。
随着距离地表越来越近,姜乾没有近乡情怯的念头,只感觉非常奇怪。
按理说,地星给这具躯壳施加的引力应该是一个恒定的数字才对,哪怕随着地星磁极的变化,不同区域的重力会有轻微的不同,这种变化也应该是轻微的、平滑的,绝不可能出现他现在感受中这种陡起陡落,在一定区间内随机跳动,毫无规律可言。
因为托亚躯壳足够大,也足够重,且托亚血肉在这方面的感知变态般的敏感,姜乾也清晰的感受到,躯壳一会儿变得更沉重,一会儿又变得更轻盈。
古怪,真是古怪!
终于,托亚躯壳落到了地星表面,一片群山环绕的峡谷之中。
全知视界范围内,没有任何人迹存在,且周遭所见的生机,有些异乎寻常的旺盛。
姜乾没有急于操纵托亚躯壳去探索整个世界,而是展开全知视界,仔细的观察身周区域的情况。
这一探查,就是不知多久时间过去。
当姜乾再次回过神来,心中只有巨大的震撼。
他现在可以确认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这种弥漫整个星球的细密“漩涡”“湍流”的影响下,一些固有的枷锁被打破,星球在以远超正常的速度变化着。
在原本的地星,一座高山想要形成,需要长则数亿年,短也是数千万年的漫长岁月。
而现在,压根用不了这么久,一千年,便足够让一座平原隆起一座千米高山,或者深陷出一个巨大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