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才缓缓道:
“我给你的任务是,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尽量给这个绿教城邦多找些麻烦。
可你却直接挑起一场决斗,用得居然还是‘肤色歧视’这种理由。”
说到这里,他的双目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玩火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酷起来,“身为克波勒(kbi)的一员,你可以不懂政治,但你不能不懂正治正确,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要还敢擅作主张,后果,你知道!”
说罢,老白男便已豁然起身。
“嗨!”双刀男再次弯腰俯首。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后劲一凉,头皮忍不住如同过电一般酥麻无比,脖颈肩背的肌肉都忍不住紧绷收缩。
老白男以手作刀,轻轻搁在双刀男的后勃颈处。
就这么停留了好几个呼吸,他才收回手掌,澹澹道:“下次,我与你说话,你要再敢‘嗨嗨嗨’的敷衍我,你给我小心点!”
双刀男将脑袋俯得更低了,一颗脑袋几乎完全埋进了双腿之间。
终于没有再“嗨”一次。
“砰——”
老白男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快步下楼,很快便消失在这栋旅舍之中。
而让李剑心中一凛的是,就在老白男走出四零四房间的时候,左右两侧的四零三、四零五,对面的四零九房间先后走出来几人,几乎与老白男前后脚的消失在这栋旅舍之中。
而在四零四房间中,哪怕是在那位老白男离去很久之后,双刀男依然保持着跪坐俯首的姿态,给人一种并不因对方离开而松懈轻佻的至诚之感。
但李剑却分明从对方的情绪中,看出了一种被极力被其主动压抑住的波动。
就在李剑以为这场好戏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四零四房间再次从外面被人打开。
一个和双刀男有着同样肤色的,年纪似乎已经超过六十岁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脚踩一双布鞋,如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进入房间。
而背对房间跪坐的双刀男,除了在开门关门的一瞬能够听到一点点动静外,既听不见,也看不见。
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心慌,本能的想要回头确认身后来者。
但双刀男对此却没有一点的惊慌,依然保持跪姿不动。
“安元君,委屈你了!”
老者轻抚着双刀男的后背,温言安抚道。
“尹藤老师,能够肩负如此重任,我只感觉万分荣幸,怎么会有委屈!”
双刀男终于开口说人话了。
被他称作“尹藤老师”的老者跪坐在双刀男对面,严肃道:
“但是,安元君,我却不得不批评你两句。
你是迄今为止,咱们中唯一一个成功打入克波勒内部的成员。
你应该知道,为了助你上位,咱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牺牲!
你的生命,早已不单是你一个人的!
以后这种违抗上峰命令的行动,千万不要再做!”
被称作“安元君”的双刀男也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坐姿,面对老者的批评,他诚恳接受。
批评完之后,“尹藤老师”才询问道: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个鲁莽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安元君”闪过一丝热切的光,道:“尹藤老师,我们等待的机会,很可能就要来了!”
说到这里,他强调道:“一个最好的时机!”
“尹藤老师”闻言,跪坐的上身微微前倾,道:“什么时机?”
“前段时间,我接到一个来自克波勒最高层的任务,就是让我在尽量撇清自己的情况下,败坏绿教城邦的局面。
这种言辞模湖、一点都不准确的命令任务,自我加入克波勒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
刚接到任务时,我心中非常惊疑,没有立刻展开行动,而是悄悄的观察。
我敏锐的发现,以那道任务发下来那个时段为节点,所有绿教城邦的局面都出现了恶化了迹象。
所以,我猜测,接到类似任务的,绝非我一个,而是有许许多多隶属于克波勒,甚至隶属于地星盟其他隐秘机构的力量在悄悄活动,一同推动此事。”
“嘶……”“尹藤老师”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忙道:
“他们疯了吗?人种问题没解决,居然又向宗教问题伸手?”
“安元君”道:“没有疯,应该只是对自己的力量太自信了。”
“尹藤老师”看向“安元君”。
“安元君”道:“老师,难道你就没有过疑问吗?”
“尹藤老师”愕然,“什么疑问?”
“以前,克波勒这样的隐秘组织,都是严禁我们这些有色种加入的,为何在一个世代之前忽然做出调整,会吸纳一定比例的有色种?”
“尹藤老师”问:“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原因?”
“安元君”道:
“以前,我也很疑惑,可现在却彻底明朗了。
其目的,就是为现在的局面准备的!
您想,要是绿教城邦的人进行追朔复盘,发现所有事件的源头都是白人,他们会怎么想?
可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的嫌疑是不是就小了很多?”
“尹藤老师”恍然:“你们是用来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