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失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了在村民的注视下双手被绑在身后,缓缓离去的两个身影。
在梦中,他把从那以后的人生中最关键的那些事件重新经历了一遍。
从村里出来,在山林间游荡的日子被卖到地下斗技场打假赛的日子被救下来在山上跟着老大当山贼的日子以及被伊斯卡尔花二十个铜板买回去,在格里福堡打杂的日子……
那些日子里虽然也有一些痛苦难受的事,但此时看来依然显得那般令人怀念。与之相对的,成为勇者之后的日子,就显得有些暗无天日。
他梦到自己陡然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揉揉眼睛发现伊斯卡尔已经板着脸站在旁边。外面还是低垂的夜幕,他一天的工作边已经要开始了。
他老不情愿地穿上衣服跟出去,随口抱怨了两句。忽然,他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伊斯卡尔已经不在了。于是看着眼前这个念念叨叨的女人,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他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梦中的伊斯卡尔,耳边也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伊斯卡尔说了半天,发现马失礼似乎压根没有在听。她轻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脑门。随后梦境陡然变幻,场景拉到那天的西山岩洞。
马失礼看到自己手持长剑站在那里,蓄势待发。那个两鬓斑驳的老人对他抬着手,神情肃杀。
在下一个瞬间,术式瞬间在他身前结成。
画面在这一刻凝固。
空中那看不见的术式忽然染上了色彩,变得肉眼可见。随后画面开始倒放。短短的一瞬缓慢回退,空中的术式以极快的速度回流,恢复到平静的魔力流动状态。
好快的施法速度!他感叹道。
术式再度结成,随后马上回归平静。那一刹那不断地回放着,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可见,简直不似梦境。
他的视角漂浮在空中,宛如一个幽灵。他飘到那个老者身边,确实没有看到他周围有一丝一毫的魔力波动。
随后他试着探查老人体内的魔力流动状况,但是失败了。毕竟当时的他就站在后面,本就无法得知老人体内的魔力正以怎样的形式流动着。
看来这个梦,并不能重现出他本就不知道的信息。
马失礼微微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能趁机研究研究所谓的天道,看看这些天贤是如何与体外的魔力形成共鸣的呢。
此刻,他只能看着自己站在那边的身体,周身的术式不断凝结随后恢复原状的过程。忽然,他觉得有些异样,便稍稍飘近了一些。
随后他发现,在术式架构完成之后,到法术开始发挥作用之前,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魔力以一种微妙而有规律流转了一下。
他反复看了好久,才看清那转瞬即逝的刹那间,术式是如何流转并开始生效
那一瞬间,魔流被扭曲了原本的线路,转而流淌出了大量直线和圆形的轨迹。正如伊斯卡尔当初在他体内的幻境中展示给他的一样。
他将当时强行记录在脑海中的那种魔力流动方式和眼前的这一幕进行对比,发现魔力看似都流淌出了许多直线与圆,但在具体的流动形式和顺序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一时之间难以分析出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眼前的这一幕也一并印在脑海中。
随后,画面不再反复重放,开始向前推进。他看着自己被那三人围攻,期间那个老人又抬手向他施术,一样是不调用体内魔力的天贤手段。画面再次开始重放,于是他照样将术式在身前凝聚后的反常流动记入脑海。
随后他发现,当他伸手一个弹指施法,用火焰冲击强行打断老人施法时,在那个老人脚下的魔流,同样在术式结成之后产生了那种微妙而有规律的流动。
“10110100101110……”
他将其也记在脑海中,心里却是无比震惊难道所有术式生效的基础,便是魔力在这难以察觉的极短一瞬流淌出的直线与圆吗?
他对自然学知之甚少,只知道术式这样构建就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却不知道魔力究竟是如何运转,才会转化为火焰雷电之类的自然之力。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