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静悄悄,没有人声。方清芷没有打开主灯,只开了附近一盏落地灯,灯光是淡淡的柔和黄,像回途旅人在小区楼下抬头就能望到的一盏归灯。
这次的酥皮烤得格外酥,方清芷原本要拿刀切两份,又隐隐觉这样的意象不好,自己端着,递给陈修泽。
陈修泽说:“清芷。”
方清芷递给他:“先吃,都是你的。”
陈修泽哪里能一个人吃?同方清芷一起,一人一口。他下午同陈启光谈过后,便再没有吃过晚餐,伤心时并不觉饥饿,如今吃了一口,才渐渐感到腹中无物。方清芷此刻就靠在他身边,没有同他发难,甚至还为他做了蛋糕。
“你怎么没有做头发?”陈修泽说,“至珍喜欢弄她的头发,能被她认可的理发店和师傅,手艺一定不错。”
“我耐心不足,忍受不了长久地坐着,”方清芷说,“她的头发很漂亮。”
陈修泽说:“至珍小时候头发更多些,每次为她洗头发用的时间也要比慧宁长。”
提到慧宁,陈修泽原有些笑意,又渐渐地隐了,侧身问:“要不要喝些水?”
方清芷摇头。
“慧宁刚到我家的时候,就这么高,”陈修泽比划了一下,陷入回忆,“她父母过世得早,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亲人,父亲说都是同乡,能帮就帮一把,不过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也吃不了多少。”
夜里有些凉,窗子没有关,清冽的草木香随风灌入,方清芷感觉有些冷,靠近陈修泽,他顺手拿起旁侧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你没有弟弟妹妹,”陈修泽说,“或许你不太清楚,兄弟姐妹之间的一些相处啊约束。启光年轻时犯了错,慧宁却一直是好孩子,她一直照顾着至珍和永诚。倘若她再小上几岁,等条件再好些,她也能同至珍般继续深造,继续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