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一阵头疼,他们主任每次说的喝一杯,等于不醉不归。
随后他收到了高昊和安妍的信息,告诉他主任今天特别开心,把珍藏的酒都带来了,今天有人要作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准备。
奚迟知道逃不过去,怕霍言清晚上要等他吃饭,发了条消息跟他说明了一下。
饭局上,主任果然情绪高涨,不停地劝他酒,一会儿说要跟医院申请新的实验设备,一会儿说要请别的实验室过来交流,其他同事也跟着起哄。
他知道大家都是在为他高兴,也并没有推脱,几乎照单全收。等散场时,他虽然没“横着出来”,但也是脚步虚浮了。
高昊扶着他出来,看见一个黑色连帽卫衣的身影快速朝这边走来,吓了一跳。
“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什么破胆子。”安妍嘲笑完高昊,看向霍言清,“帅哥你是?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霍言清礼貌地冲他们笑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奚迟的表弟,是来接他的。”
他一副纯良又乖巧的模样,让人看着就下意识想要信任,加上安妍喝得有点晕,也没再想到底在哪见过。
“奚迟还有个这么帅的弟弟啊,都不跟我们说。”她笑得一脸慈爱,“你哥喝得可不少,你作好一路扛回去的准备吧。”
“麻烦你们了。”
霍言清说着,从高昊那把奚迟接过来,让他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但奚迟还是走不稳,霍言清扶住了他的腰免得他滑下去。
隔着衣服传来腰侧纤细紧实的触感,烧得他掌心发烫。
被塞进车后座,奚迟晕乎乎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看清了没有,接着头一歪顺势枕在他肩头。
霍言清被靠着的肩膀瞬间完全僵了,一动也不能动。
也许是感觉这个“枕头”有点僵硬,奚迟阖着眼睛,在他肩头调整了下位置。
柔软的发丝在脖子上蹭过,霍言清的喉结跟着缓缓滑动,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掩耳盗铃似的,他将眼神挪到车窗外,当然任何夜景都没看进去,所有霓虹都成了虚幻的光影。他索性放弃挣扎,转回来偷看着身旁的人。
在酒精的作用下,奚迟白皙的皮肤被酡红浸透,眼下泪痣也被染上绯色,往日总是紧抿的唇瓣轻启,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上。
奚迟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钻进他的鼻息,他只要稍一低头就能捕获他奢求的一切,霍言清侧颈的的线条绷紧了,仰起脸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才是喝醉的人,否则为什么会这么晕。
到达目的地,他把人从车上扶下来往家走,奚迟酒品算很不错了,喝多了不吵不闹,只是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霍言清拿出所有理智,才克制住脑内狂飙的想法:他的腰好细,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没走多久,霍言清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暗处停了一辆车。
车身是黑色,躲在树影后面的隐蔽处,他由余光瞥见的一半车牌认出了,这是霍闻泽的得力助手周昀的车。
周秘书在这里,显然是霍闻泽的指示,大概是监视其他人格的举动,尤其是和奚迟在一起时的行为。
霍言清磨了磨牙。
也就是说,现在周秘书看到的景象,霍闻泽以后也会知道,甚至,现在就有摄像头在车窗后对准了他们,记录下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未来霍闻泽拿回身体控制权时,再仔细观看。
他忽然收紧了手臂,将奚迟揽进了怀里,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绅士风度地搀扶着对方,而是充满占有欲地搂着他的腰,让人紧靠在自己身上。
任谁看了,都会断定这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而后,霍言清的目光扫向暗处,对着那片漆黑的车窗勾起唇角,眨了眨眼。
等到门口,奚迟已经困到不扶就会滑下去,霍言清完全腾不出手掏钥匙,只能轻声地叫他:“哥,到家了。”
奚迟好像被叫醒了一点,站直了些,但下巴还搁在他肩膀上,醉意迷蒙地“嗯”了一声,拖着慵懒的尾音。
酥痒的感觉从耳根散开,霍言清稳定心神,赶紧开门。
奚迟维持着一点清醒,脱了西装外套和鞋,被扶着躺倒在卧室床上,陷进被子里舒服得叹了口气。
霍言清深深地盯着床上的身影看了片刻,转身出去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一团团泛白的冷气呼呼向外冒,让他脑子里的热度渐渐平息。
他冰镇了一会儿思维,回来的时候,奚迟正在扯领带结。
因为醉酒,他本来灵活的手稍显笨拙,解了几次都失败了,有点懊恼地眉心拧起一个弧度。
霍言清走过去,帮他解领带,奚迟配合地仰起头,衬衣领口里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
霍言清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只让手指穿过丝质领带柔软的布料中,而不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肌肤。
被抽掉了领带,奚迟的目光迷蒙地落在他脸上,被脸上沁出的酡红衬得有几分柔情。
霍言清心跳猛地一滞,紧接着他听见奚迟轻声呢喃道:“闻泽……”
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指按在奚迟的唇上,堵住了他后面要说出的话。
指间传来的触感温热柔软,仿佛带了电流,一路顺着他的脊柱攀沿。
猛地收回手,霍言清在原地愣了几秒,耳朵红得要滴出血了。
他摇了摇头,端起床头的水杯。
“喝点水么?”他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带了喑哑。
可能是渴了,奚迟听见水微睁开眼,撑起身靠在床头,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喝了两口,忽然拧起眉嘟囔了一句。
霍言清一直握着杯子怕他弄掉了,凑近了些听他说什么。
“浓度不对……”
霍言清不禁失笑,白开水哪来的浓度。
奚迟继续小声念叨:“浓度要1:1000,1:1000的情况下,着染的效果最好……必须重做……”
原来是在做实验,霍言清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心说实验是有多重要啊,喝醉了也不忘。
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他的胸腔中泛起汹涌的潮汐,冲撞着无法回落,几乎要从喉咙中满溢出来。
奚迟已经又睡着了,卸去了平日的清冷疏离,睫毛安静地垂落,唇上还沾着水渍。
霍言清盯着看了一会儿,俯身缓缓靠近,呼吸很轻,可心跳响到他担心会把对方吵醒的程度。
气息缠结,他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颤抖,在奚迟唇瓣上落下了一个缠绵却又纯情的吻。
霍言清撤回去,虔诚而迷恋地看着他的睡颜,轻声道:“哥,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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