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走进书房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消散着皮肤上的热度。
他手心仿佛还残留着炙热的触感,让他指尖一僵,摇了摇头。
如果他对霍忱有什么想法,一定是因为这是和他耳鬓厮磨过无数次的身体,他告诉自己。
铺好榻榻米,奚迟在上面躺下,裹好被子。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居然是那只电话手表打来的。
宝贝。霍忱喑哑又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奚迟心里一跳:你怎么打过来的?
你设置的语音拨号。霍忱答道。
奚迟想起来了,自己白天的时候怕对方出事,就开启了这个功能。
救救我……霍忱的语气可怜极了,求你了,宝贝。
这么难受么?奚迟心道,想了想觉得确实,他同为男人,可以理解这种临门一脚的感觉。
想到对方今天的良好表现,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霍忱眼神瞬间亮了,视线黏在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人身上。
奚迟默默解开了他一只手,然后扔给他一包纸巾,暗示他:自生自灭。
霍忱眸光又暗淡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又走了。
奚迟躺下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
他心想着霍忱又在搞什么鬼,还是接了。
刚接通,一阵低沉的喘息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奚迟耳朵里轰地一声,惊道:霍忱!
嗯。霍忱立刻应道,声线比刚才更喑哑了,再叫我几声。
奚迟呼吸滞住,恨不得把手机丢了,脑海里都是他怎么能用小朋友的电话手表做这种事。
说什么都可以……我好想你……霍忱在对面黏糊糊地缠着他。
奚迟脸上发烫,咬牙道:你真是……变态。
说完,他竟然听见对面呼吸变得更重了,飞快地挂断电话,扔到一边,裹紧被子。
把霍忱锁在家里,简直是对他自己的折磨,他终究也会被逼疯吧,奚迟把被子拉过头顶,心想道。
第二天早上奚迟走进卧室时,霍忱还在睡觉,侧脸线条埋在枕头里,看起来格外安静。
他忽然不想叫对方起来了,保留这难得的一室清净。
床上的人却突然睫毛一颤,睁开眼茫然地眨了眨,然后猛地坐起来,带得手铐敲在床柱上哐得一声响。
这是什么呀?他看着手上的铁环,又抬头看向奚迟,一脸天真地问,我们是在玩游戏吗?
六岁的霍闻泽!奚迟心里一紧,涌起一阵剧烈的负罪感。
他忙上前对着小霍闻泽轻声安慰道:没事,你别害怕。
小朋友用懵懂而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简直太罪恶了,他几乎想也没想,就解开了霍闻泽手上的锁。
霍闻泽开心地凑过来,在他脸颊上啾地亲了一口。
奚迟摸摸他的脑袋,心说在自己的视线内,暂时解开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带着他洗漱收拾完,在餐桌前坐下。
小霍闻泽面前放着巧克力牛奶泡的麦片,他拿起勺子,却一下掉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的手好像没有力气了。霍闻泽小声地说。
奚迟看他低垂着头的模样,一阵心疼,肯定是手被绑起来太久,血液循环有些不畅了。
霍忱这两天也一句都没提。
他坐到霍闻泽旁边,舀了一勺麦片粥送到对方嘴边。
小霍闻泽乖巧地张开嘴喝了,幸福地弯起了眼睛。
奚迟耐心地一勺勺给小朋友喂饭,一派温馨又和谐的景象。
直到一碗粥喝完了,他才瞥见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霍忱!他立即警觉,放下碗站起来质问道,刚才都是你装的是不是?
霍忱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突然伸出刚才还绵软无力的手,揽过了他的腰一拽,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带着坐到了对方腿上。
本来确实是小泽的。霍忱眼里漫起笑意,微仰起脸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解释,我觉得要关心小孩的心理健康,就出来了。
你……奚迟感觉到对方按着他腰的手,故意缓缓摩挲过他的腰线,一巴掌拍在上面,你就这样让我给你喂饭?
霍忱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低笑着凑到他唇上亲了一下。
一股甜甜的巧克力味,奚迟耳朵红了,推他:放我下去。
霍忱环着他腰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耍赖道:让我缓一会儿,手真的有点僵。
接着奚迟感觉到他口中僵硬的手,从自己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灵活地揉着他的腰。
奚迟呼吸紧绷,挣动了好几下才从他身上下来,皮肤隐隐发烫。
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如果霍忱真的想跑,他大概是没法阻止对方的。
霍忱也站起身,在他警惕的眼神中笑道:别紧张宝贝,我只是准备回我该回的地方。
接下来,他眼看着霍忱又乖乖地把自己锁回了床上,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看向对方的左手手腕,清了清嗓子:换只手吧。
霍忱继续认真学习红本本的内容,奚迟接了个主任的电话,说希望他下月初在一个学术会议发言,于是坐在他身边准备了一下内容。
奶糖跳上来,确保自己不在霍忱能抓到的范围内,从奚迟臂弯里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时间静静地流淌,直到奚迟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一个小时前收到了一条方琴发的消息,因为太专注没听见声音。
他看到内容,指尖僵住。
与此同时,他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奚迟犹豫了两秒,对霍忱道:你先别发出声音,我家里人过来了。
霍忱似乎觉得这个戏码很有意思,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看得奚迟更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