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动机什么？”检察官追问道。

霍忱突然『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抓到霍闻泽的把柄，迫使他同意我的计划，之前的调查也查得很清楚了，我三个多月前给霍闻泽男朋友发的第一条消息，认识他也才三个月。”

他说着转过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奚迟脸上：“如果我喜欢他的话，什么要等到？”

奚迟视线和他交缠一起，一触即分，接着垂下了眼帘，表情看不出什么起伏。

呼吸划过他的嗓子，摩擦得黏膜微微作痛，他才意识到，他们认识真的只有三个月而已，他漫长的人生里显得短到可怜。

庭审继续进行，后半段的辩论逐渐开始围绕人格分裂治愈的标准上。

因检察院同时提交了强制医疗申请，认出于对社会安的考虑，当人必须强制治疗到作一个人格稳定存，才出院。

犯罪心方面的专家也持有相同意见，而奚长内的三名精神科医师据力争，表示所有人格达成共识，主人格对也具有管控力，这种情况强行融合反而会出问题。

奚迟气息收紧了，程心跳的频率就没降下来过，气氛越来越胶着，每一分钟都过得格外漫长，直到他看见自的父亲站了起来。

“我和余两位同僚联合申请，单独对霍忱这一人格进行融合治疗，而保留他人格存的权利。”

洪亮的声音回响法庭中央，一时没有人开口，这个提案世界范围都没有先例，起来像天方夜谭。

奚迟急剧加速的心跳猛然停了一拍，他刚才就开始有这种预感，没想到真这样。

中间审判长的眼神终于出了一丝松动，奚长继续笃定地说：“这霍闻泽和霍忱共同的决定，已经跟我们达成了共识，并且前期治疗中，经过实验证可行的，我们愿意以职业道德作担保。”

奚迟突然从旁席上站了起来，周围陷入了一片混『乱』，各种争议的嘈杂声卷进他耳朵里。

“肃静！”法官不得不再次出声维持秩序。

陈枫拉着他坐下来，脸『色』也满错愕：“我发誓我也不知道，天哪，原来霍忱消失那段时间，奚老师进行的尝试，我真的太傻了。”

奚迟有点不清他说什么，他终于白了，霍闻泽和霍忱的所有证词，都了让霍忱消失，从而保护他人格继续活下去。

就像爆炸之后长久的寂静，他的感官像被隔离了，隔着一个玻璃罩子，遥远地见眼前的人一个个发言，休庭开庭，宣读判决书。

霍闻泽一审被判决不予追究刑责任，进入强制医疗程序，依照专家组的方案进行治疗，并由公安机关监督结果。

后面的记忆加模糊，他仿佛回到了奚长被捅伤时那个状态，像坐荧幕前看电影一样，看到大家如释重负的微笑，连不认识的人都替他们开心，觉得这最好的结果了。

他只记得自医院楼下找奚长，执着地问：“真的不行吗？”

他父亲眼睛里也泛起湿润，艰难地开口：“迟迟……这个我可没法答应你。”

他看着奚长白大褂下佝偻的背，苍老了很多的眼神，意识到自求一个岗位坚守了一辈子的医生违背誓言，放弃职业『操』守，他不这么做。

……

因尽快结束封闭治疗的意愿强烈，霍闻泽的治疗过程非常顺利，很快就通过测试，达到了出院标准。

再次相见，奚迟没追究霍闻泽和霍忱联合起来隐瞒自这件，霍闻泽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

生活重归平静，所有人格似乎都很担心他的状态，恨不得十四个小时围他身边逗他开心。

奚迟知道，比起自，霍闻泽和他人格应该难受，就像完整的拼图被拆掉了一片，只有他碎片才知道什么感觉。

出院后的第一天，他和霍闻泽一起收拾了屋子，看见角落里傻乎乎的『毛』绒小熊，扉页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我的玫瑰”的诗集，不禁回想起自出差回来，开灯的一瞬间发家里被塞满了礼物那种心情。

霍忱一向喜欢这样给人惊吓，因此他也做了一点心准备，如果对方突然冒出来，他肯定不会过于惊慌失措。

出院后的第三天，他电脑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把那枚“钥匙”『插』了进去，点开属于霍忱的文档，里面仍然只有静静躺着的三个字：我爱你。

他突发奇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彩蛋，比如有隐藏的白『色』小字之类的，于研究了一番，发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心里暗道了一句真骗子，觉得这个账应该和霍忱法庭上当众说跟自不熟放一起算。

出院后有了一个星期，他半夜突然从梦中醒来，卧室里一片寂静，霍闻泽他身边睡着了，只有手腕上警方监控的智手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望着霍闻泽的侧脸，忽然开口轻声唤了句：“霍忱。”

眼前人依旧沉睡着，他看了几秒，披上衣服准备去外面倒杯水，路过客厅的时候，却沙发上坐下了，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里面《机器人总动员》那张碟子还没取出来，启动后便开始自动从头播放，小机器人瓦力再次转动履带，努力把垃圾压成立方体，收集散落废墟里的宝贝，遇到命中注定的eva，然后把自积攒了几百年的浪漫一起送给她。

忽忽暗的光线映照他脸上，奚迟捏了捏眉心，起身去倒水。

走到拐角的时候，他黑暗中忽然被人攥住手腕拽进了怀里，差点失声叫出来。

对方来不及等他反应，直接抱他起来两三步走到了浴室，砰地一声带上了。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的同时，他的嘴唇也被堵住了，蒸汽盘旋而上，很快盈满了狭小的空间，对方一片白雾里热切地吻他，水沿着额前落下，滑过鼻梁，浸湿了缠绵难分的唇。

窒息的感觉令人头晕腿软，没多久他就难捱地推开了对方，抹了一把眼前沾的水，目光交汇的一瞬他的话差点脱口而出，瞥见手环上飞快闪烁的心跳记录收了回去。

他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

霍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的笑意晃了晃，四周哗啦啦的水声里开口：“刚才你犹豫要不要吻醒我的时候？”

奚迟瞪了他一眼：“那你才出来？”

“重启总需要时间嘛，”霍忱凑过去贴着他的唇道，“总之都我的错。”

“当然，”奚迟躲开了他的吻，轻声问道，“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可见你对着霍闻泽喊我的名字，让我一下兴奋起来了。”

奚迟呼吸一滞，简直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霍忱却忽然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们不约好的么，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出。”

他怔住了，趁这个时候，霍忱飞快地把他湿透的睡衣剥了下来。

他反应过来马上按住对方的手：“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完。”

“你可以慢慢惩罚我。”霍忱换了只手解他的睡裤带子。

奚迟耳廓蹿红，指着他手腕压低声音道：“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录音……”

霍忱默默把花洒开大了些。

客厅里电影已经放到了尾声，eva修好了瓦力，瓦力也终于找回了记忆，两个小机器人重新牵起手，望向日落的地平线。

<imgsrc>魔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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