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伫立了会，摇着折扇，好奇地观赏着那戏台子。

戏台上留一桌二椅，幕帘一动，身着戏服的花旦踩着莲花步忽而转到了眼前。台上人仅仅是简单的转身回首，水袖翩飞，身姿婀娜。兰花指翘得娇软，粉啄啄的团儿脸，那双狭长上翘的眼眸波光潋滟，咿咿呀呀的软语直撞进观众心里。“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细听之下，似乎携着几分委屈之意，江寒回神，来不及仔细体会，台上人翩然姿态早已迷了众多观众的眼。江寒手里的那把折扇渐渐停了下来，确实是花旦，这实力不俗。他暗自赞赏道。

这出戏结束时天已昏暗，纸灯里的烛火透出熏黄的光晕。看戏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江寒闲逛一天也累了，悠悠回到高老庄，洗漱一番便打坐修炼去了。

等吐纳完最后一个小周天，已到了半夜了。月光如水，天空中不见繁星。他欣赏了会，便到床上睡觉去了。

而另一边的柳朝阳不知怎么也同样没睡，他坐在庭院中的石椅上，思绪渐渐飘远。

“雁飞――雁飞――你在哪里呀！娘叫你回家了！”雁回赤脚踩过尚及脚踝的流水，一边叫喊，一边弯着腰瞧瞧水里是否有鱼。但是那些看似懒懒摆动尾巴的小草鱼一听到雁回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她泄了气，又发泄似的用脚踢了踢水面。

雁回拨开刺人的野草，小心翼翼地从几乎比她还高的草丛里溜过去，她一离开那些“剌（la）头”，撒开脚步就跑起来，她看到雁飞就在河溪里摸鱼！“雁飞！”雁回跑到他身边，踩起了无数朵水花。雁飞手一僵，回头就骂道:“臭丫头！你把鱼都吓跑了！”

雁回委屈地撅起嘴，小声说:“娘让我叫你回家嘛！”雁飞哼了一声，抬起湿淋淋的手，把手上的水珠全甩到雁回脸上，见雁回还傻傻地笑着，他叹了口气，用手抹去她脸上的锅灰。

“怎么你每次生火都把脸弄得脏兮兮的！”雁飞摇摇头“隔壁村的柳柳每次都干干净净的，你看你哪里像个女娃子。”他见雁回瞪圆了眼睛，赶忙拿起一个刚洗好的地瓜塞进她的嘴里。

雁回得了吃的，乌溜溜的眼睛霎时眯成一条缝，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雁飞，你在王大娘的地里偷的？”

雁飞捂住她的嘴，悄声说:“闭嘴！要是被那个老太婆发现了，她又要闹到娘那里去了！”他说完，把放在岸边的竹篓拾起来，雁回探长脖子瞧了瞧，里面有几条鱼和一些可以吃的野草。

雁飞转过身对她说:“走吧，我们回家了！”雁回跟在他身后，嘟囔着说:“为什么娘让你出来摸鱼挖草，我只能在家里替她生火烧柴！难道是因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

“你既知道我是哥哥，还每次直呼我的名字！”

晚饭后，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雁飞伏在桌上写字，雁回也学他趴在桌上。娘亲放下了一天的劳作，却也闲不下来，在一旁缝补衣裳，爹爹吧嗒吧嗒地抽水烟。

娘亲边缝边数落:“雁飞，你这上学堂的衣裳怎么破了这么多口子！”她咬断了细线，抖了抖衣服,又语重心长道:“你可不能打架呀！”雁飞应了她一声，雁回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和雁飞一样去学堂？我也想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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