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现在,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高翠兰找他的频率变高了,当然他并不讨厌高翠兰,相反还挺有好感的。特别是柳朝阳之事后,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照顾好高翠兰,像妹妹一样疼爱。
高翠兰轻轻扣了扣他的窗棂,江寒住的厢房窗户很大,院里还有很多花树,高翠兰就站在窗外,身后是花团锦簇,美目盼兮,巧笑盈盈。“江寒,出去游玩吗?”
鬼使神差的,江寒点了点头。
他们此次去了杏石镇游玩,高老爷见有江寒同行,也放心了许多。看高翠兰对周遭都很熟悉的样子,她似乎外出游玩的时候很多。
江寒不知不觉问了出来,高翠兰笑着回头看他,“我曾经有个梦想,希望能和厮守一生的人走遍万水千山。”
江寒愣愣点头,回答道:“挺好的。”他心里却忽然想到,高翠兰已经不是柳朝阳嘴里那个小小的雁回了,她也到了谈论婚嫁的年龄了。
江寒心中有些怪异,以后高翠兰嫁作他人妇,保护她的人又多了一个。他眉头一皱,这应该是好事啊,自己为何想这么多?很快江寒便不再想了,专心赶路。
他们若坐了船一路沿江水而下,流进一条名叫鹃水的河里,不过多时便晃到了杏石镇。
这是个不大的镇子,依偎在青山脚下,镇民大都是山里出来的,渐渐到这里安家落了户,行脚商贩,人来人往,特别是逢了集市,热闹劲儿大着呢。
若是沿着马道,一路往山上走,也是见得着人烟的。镇上为数不多做纸的万纸匠家就住在山里,从万纸匠家再往上走不远,就能瞧见一点点飞檐的影子。
青灰色的墙体,是个道观,朱红色的漆掉了不少,匾额也磨损得模糊不清,带些破落意味。杏石镇也鲜少有知道这道观名字的人了,大家都惯称“大官洞”。
说这道观是很久以前建的,具体是哪年也含含糊糊说不清,但自从这片有了道观,朝廷大官出了不少,进士衣锦还乡时好不气派,敲敲打打急忙往观里上香,道观香火是日益旺盛,久而久之,大官洞这名声就传开了。
不过这近十几年战事连连,再神乎的寺庙道观也都没什么人气了,加上科举新废,各类庙宇的喜子网越结越多,进去扑簌簌落一身灰。不过这几年大官洞住进来了伶仃两人,便稍微有些烟火味。
江寒和高翠兰没找到客栈,这小镇都是老住民了,没什么生人来的,他们便借宿在那家做纸的人家。
万纸匠家不是这儿的本地人,他们打北边来,南下至这。那时万夫人肚子恰好显怀,不宜奔波,他们一家便在依着杏石镇的山脚定居了。
万纸匠手艺好,做出来的纸韧性好,湿水也不易破。他们一家极为厚道,男人做事踏实,为人诚信,女人忙里忙外,热心又周到,教出个懂事体贴不失可爱的女孩儿。
故而他们一家在杏石镇名声极好,不少人铺子都用上了万家纸。万纸匠依然每天勤勤恳恳,绝不因为名气而敷衍了事。“雀雀——”万纸匠劈开一根翠绿竹子,朝溪边喊,“把后院晒的纸收进屋,别让水汽给潮了!”
“好嘞,爹,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