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嗤了声，“是我让人想娘亲？刚才不知道是谁嘴那么碎，提起人爹娘来了！”孙悟空听到这个，龇牙咧嘴了两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哼了一声。

江寒叹了口气，想把这小手甩下去，手放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罢了，等她醒来吧。”江寒朝孙悟空和唐玄奘说道，他们没什么意见，孙悟空跳到树上，抖着腿摸了摸花瓣，“都可以，随你吧。反正一个小妖而已。”

他低头瞧了一眼树底下的江寒，“我奉劝你一句，西天取经路上，还是不要有这么多的善心的好。”

“不然，终归是害了自己啊。”孙悟空靠在树干上，翘起腿来，“有的妖怪有情有义，有的妖怪狡诈异常，但是人也是如此，眼神虽是怜悯，但是心哪，还是冷的，捂不暖的。”他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扫一眼唐玄奘，又扫一眼江寒，总是没个归处。

江寒不语，任由小妖怪抓着自己的衣角，他坐在了小妖怪的身边，唐玄奘也择了一处地方坐着，半合着眼默念佛经，一副端庄宝相，江寒看过去，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翘起，一贯的悲悯笑容。

微风轻轻吹起来，叶子簌簌地晃动，这样平静又祥和的时刻，倒叫人有些倦意，昏昏欲睡。江寒微微眯了下眼睛，短短地打了个盹。

小妖怪是桃花妖，或者说是——半人半妖，她的娘亲是人，父亲……父亲是妖吧，是吧，小妖怪也不确定。

毕竟，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她的父亲，那个总活在娘亲话语里的男人，她日复一日等待的男人。

小妖怪知道自己不受人喜欢，从出生就开始了，她总是被人厌恶，娘亲也是，在她是女孩子的时候，露出那种——嫌恶的，失望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小妖怪，当她是男孩子时，娘亲就会露出一点笑容。

温柔的，像天底下每个娘亲都会对自己孩子露出的那种笑容一样，慈爱的，温暖的笑容。

有二十多年了吧,有二十多年了……

这个女人苦得睡不了觉，她又回到这个地方。风磕碰着窗子，深夜了，窗外暗沉沉的颜色是不均匀的，外头的那些山一圈圈围着她，仿佛压在她身上，她呼吸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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