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车子内外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孟蓁蓁那张因为小心讨好而堆笑的脸也有些挂不住,正岌岌可危地处在随时崩坏的边缘。
她僵硬地转过身来看向明意,神色复杂:“意意……你和傅总认识?”
明意站在原地没动,平静地扫了一眼车窗里西装革履的男人。
傅时礼穿着纯黑色的纯手工定制西装,衬衫扣子系至最顶端,领带工整,禁欲气息十足。再往上是一张清隽的脸,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周身气质冷然,透着淡淡的疏离。
算算日子,她上一次见傅时礼好像还是在八个月前,要不是逢年过节送过来的礼物和打过来的钱,她都要以为她这位塑料老公已经入土为安了。
收回视线,明意红唇勾起,故意朝着傅时礼笑得风情万种:“好像……也不太熟吧。”
一年十二个月,八个月都见不到一面的塑料老公能熟到哪去?
傅时礼手指轻轻扣着车门,视线停在明意脸上没动。
明意今天的妆容走浓颜风,再加上她骨相完美,浓颜系的妆容衬得她明艳大气又不失娇媚,即便是现在脸上依旧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傅时礼也不得不承认,明意今天的妆容很美,美得浓墨重彩,让人过目难忘。
傅时礼神色未动,影影绰绰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盯了她几秒,男人冷淡开口:“明意。”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和不耐。
这人对她的耐心向来有限,明意没继续,她收回视线低声跟盛安宁说了几句话,随后捏着手包,踩着高跟鞋轻车熟路走上另一端车门前,坐上去之前还不忘抬头对着孟蓁蓁展颜一笑:“再见蓁蓁姐。”
说完,明意俯身坐上去,关上车门。
下一秒,黑色的宾利在孟蓁蓁的注视下扬长而去,迅速隐匿在夜色里。
……
车子缓缓行驶上主路,这个时间主路上车辆不多,但实际上挂着这张车牌的车,即使是在郦城最繁华的主干道也能一路畅通无阻。
车上,明意和傅时礼分别坐在后座两端,中间像是隔着东非大裂谷互不干扰。
十月底郦城的气温早就下降到十五度以下,晚上更是凉风阵阵,刚才在门口站那一小会儿明意都冻得忍不住发抖,上了车好半天才缓过来。
傅时礼的车上没有廉价的车载香水的气味,反而带着淡淡的雪淞香,味道清冽沁人心脾,若有似无的香味随着车内的暖风一同吹进她鼻尖。
明意抬头,余光不可避免地掠过傅时礼轮廓分明的侧脸。
见他一直阖眼休息,她才敢大大方方抬头看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傅时礼端坐在真皮座椅上,西装裤包裹下的两条笔直的长腿轻轻交叠,双手自然重叠放在腿上,眉心微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像是累极了。
别的暂且不说,傅时礼这张脸倒是半分未变,还跟记忆里一样,一如既往地好看,无论是年少时还是现在明意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也足够让人为之动心。
只可惜……
明意弯唇笑笑,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真是白瞎了这一张完美的脸。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缓缓驶入溪语悦庭。
溪语悦庭坐落在江畔,是明意和傅时礼的婚房,更是郦城至今为止价格最高内外设施最好的别墅区,建筑设计风格独特,据说是参考了欧式的设计,并且每一栋别墅都有自己的名字。
她和傅时礼的这栋的名字叫“琴瑟和鸣”,取夫妇情笃和好之意。
寓意如此美好的名字,给她和傅时礼这对塑料夫妻用还真是浪费了,也不知道当初取名的设计师要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下车以后,明意先一步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口,抬手准备输密码的时候才发现,早就把密码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和傅时礼是一年前领的证,虽说是婚房可是她满打满算在这里一共也没住上一个月,况且之前家里是有阿姨的,按个门铃就行了,根本不用输密码。
这时,身后传来一串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怎么不进去?”
明意动作一顿,许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她甚至能隐约闻到傅时礼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雪淞香。
回过神,明意抿了抿唇不尴不尬地开口:“密码忘了。”
闻言,傅时礼视线缓缓落在明意头顶,稍顿片刻,他轻轻俯身伸手从明意耳旁掠过。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后背就靠上一个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熟悉又陌生,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雪淞香从身后袭来将她整个人包围。
明意身子僵了僵,心脏也不争气地用力跳了两下。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面前就传来“滴”地一声,她寻着声音看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密码锁上,轻轻点了几下。
下一秒,“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傅时礼慢条斯理收回手,语气淡淡:“密码,六个零。”
明意:“……”
原地,明意狠狠翻了个白眼才抬腿跟过去,说傅时礼不是故意的,她打死都不信。
明意对数字的感知力和记忆力都不是很好,平时对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记不住一连串的数字,特别是密码和电话号码之类的特别容易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