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步虚连白婴都不放在眼里,解决起墨翎来更是轻而易举。
他要进妖域之森前,红蓼极力表示过自己可以帮忙,毕竟是为了她才跑这一趟,她这次可以不躺平摆烂。
不过云步虚意料之中地拒绝了,她还难受着,也没法真的帮上什么忙,还是变回狐狸,小小的一团被他单手抱在怀里,更为方便照看。
于是就有了如下画面
仙姿玉骨的道长一手抱着白糯糯的八尾狐狸,另一手漫不经心地划了道灵光,随随便便地割断了妖王心腹的咽喉。
红蓼狐狸眼圆睁,想到上次她被抓的时候对方多嚣张,如今却死得无声无息,一时有些唏嘘。
“怎么。”云步虚隐去身形,旁若无人地寻找着白婴的位置,“感同身受了”
红蓼看着周围许多方向与他们完全相反的大妖,他们都得到了墨翎陨落的消息,正赶过去查看,却不知“罪魁祸首”就在他们中间。
明明是对气息最为敏感的妖族,却完全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
云步虚就这么带着她闲庭信步地走在众多大妖之中,她雪白的狐狸毛茸茸的爪子按到他胸口,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他听不清楚,也没那么想搞明白。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先去杀了白婴要紧。
他这次可是真的冤枉了红蓼。
她还真没说他坏话,说的都是好话。
至于说好话为什么还嘀嘀咕咕不说清楚
红蓼偷瞄了一眼他认真起来面无表情风仪斐然的样子,心里面乱糟糟的。
像养了一只不安分的羊驼,把她的心踩得乱七八糟,无一处安生。
白婴的所居之处红蓼隐约有点印象。
毕竟她也是来过的,云步虚其实可以问问她,就不用自己这么费心寻找。
但他好像一点麻烦她的意思都没有,凭借自己的判断不算费力地找到了地方。
红蓼侧头瞄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偏殿,有些疑惑道“你觉得是这里这里破破烂烂的,看着不像是妖王寝宫该有的样子。”
她清清嗓子,想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可云步虚已经先一步推开了门。
无数烟尘扬起,强大的阵法抵挡而出,红蓼本能地扒住云步虚,看到他哪怕只有一只手闲着,也非常轻松地破开了迎面袭来的阵法。
红光被撕破一道口子,他抱着她平静地跨进去,看不出任何犹豫和为难。
好像独闯妖王宫杀妖王,对他来说就和打坐修炼一样简单。
“他不敢待在寝殿。”云步虚边走边道,“他应该还没醒,他的下属猜到我会来,自然会把他藏在整个妖王宫最安全的地方。”
“”红蓼怔怔地看着他。
“此处阵法波动明显异于别处,门外还做了伪装,他肯定就藏在这里。”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黑暗空荡的偏殿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大妖现身而出,眼睛发红地将他们包围在中央。
“云步虚,你竟真是单枪匹马来的,好是狂妄啊”为首的大妖冷笑着,“你是真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王上伤重未愈又添新伤,如今昏迷不醒,但你就很好吗我可不信。”
妖界魔界都在传道祖已经恢复如常,可他一直都不认为是真的,只觉得是道圣宫放出来震慑他们的假消息。
道祖虽然身负天之主全部的血脉,妖王只分了其中之一,但令道祖受伤的那一场大战又不是妖王一个去的,魔尊也是去了的,二对一,哪怕少了冥皇,也不会相差太多。
所以他现在肯定是强撑着,体内不见得多好。
红蓼并不认同大妖的观点。
她可以证明,云步虚绝对很健康他健康得不得了
要不是她小小一个受不了,人家一夜七次,一次七天都没关系
“闭嘴。”
云步虚忽然低头瞪了她一眼,红蓼狐狸毛都炸起来了,拿爪子使劲捂住嘴巴。
糟糕,一激动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周围,果然,一群大妖刚才气势还非常宏大正经,现在都有点一言难尽。
“看什么看”红蓼支起身子张开手臂挡在云步虚面前,“看他做什么不许看他谁准你们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她护食地挡着云步虚,龇着狐狸牙将大妖都瞪了一边。
她是缩小了原形的,但八条尾巴都还在,一只八尾天狐
“看来传闻是真的。”其中一只大妖啧啧道,“兜兜转转,道祖竟然还是败在了天狐一族手中,只是当年的莲绽乃是六界第一美人,你都不为所动,如今竟为一只刚成年的八尾狐狸如此这般,眼光也太差了一些。”
“啊对对对,想不到堂堂道祖竟然好这一口”
他们确实不再看云步虚了,却都跑来看红蓼。
那眼神称不上友善,对于背叛了妖王的妖族,他们怎么可能友善得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带着道祖来杀自己的王上,博一时苟延残喘有何意义他日妖界被道圣宫控制,你又能多活几时”
红蓼被骂了,自己还没怼回去,那妖已经连惨叫都来不及,身化飞烟,消失不见。
云步虚就站在原地,众妖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身旁的同伴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一时之间,所有大妖都沉默了。
他们面色严肃压抑,虽很明确云步虚的行为是开战的讯号,却哪一个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闲话至此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魔尊和冥皇的支援。
可以不知道怎么了,一夜过去,他们竟然还没来。
束云壑和冥皇谢沾衣到底为何没来呢
自然是被绊住了脚。
云步虚的确是一个人去的妖域之森,可其他地方不是。
沐雪沉得知他一人前往妖界之后,立刻带着风微尘在半路截住了束云壑和谢沾衣。
四人大战一场,水如镜在旁协助,双方虽分不出胜负来,但为道祖争取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沐雪沉御剑而立,风微尘就在他身边,看着受伤的道友们满面担忧。
“师尊到底想做什么哪怕妖王受了重伤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若可以咱们不是早平了妖族不久前才刚刚和妖魔两界大战了一场,大家如今都还没休息过来,这便要来阻截魔尊和冥皇,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天之主一脉本就式微,是因有云步虚坐镇,又经他多年人才,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可这也架不住这么继而连三地开战,还都是难分胜负之战。
“师尊好像是带着那只狐妖去的妖界。”风微尘忽然拧起眉,“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为了那只狐妖。”
水如镜过来的时候,正听见他说这句话,他侧了一下头,礼貌地问“见尘真君知道了要如何”
“我”
“道祖并未命我等率人前来阻截,是我等主动来的。”水如镜不轻不重地提醒他。
于是风微尘只说了那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沐雪沉始终沉默着。
他想到妖王,又想了想红蓼。
他们都是妖族,确实如师弟所说,师尊此次所为可能与红蓼有些关系。
但师尊不是他们,怎么可能意气用事,随心乱来他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话虽如此说,师尊也并未下达他们发兵的命令,可为了保证师尊的安危,他必须要来。
道圣宫不能再让上次大战时的事发生。
那时他们受制于白婴的无上天音,所有人仿佛废物一般,只能看着师尊独自迎战妖王和魔尊,还要防备无数妖魔的偷袭。
师尊是天之主一脉的关键所在,道圣宫和天下苍生不能没有他,他们不能再看到他从空中坠落消失不见的一幕。
所以要来的。
不管师尊有没有要求,他们都必须来。
沐雪沉扫了扫疲惫的弟子们,尽量由自己挡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