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误解他是真的很疼,就俯下身去在伤口上很轻地吹了吹。
“吹一下就不疼了。”
“”
云步虚闭上眼,重重地躺回床榻上,眼角因为极力克制甚至泛起了水光。
看他这个样子,红蓼忽然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着“小时候常看到别的孩子受伤,人家的母亲都会这样吹,吹了没几下好像就不疼了。我当时就想,真是灵丹妙药啊,后来一直希望有人可以给我也吹吹。”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这个人。
“现在给你吹,好像确实挺管用。”她突然想到,“你是不是也没有父母”
云步虚缓缓睁开眼,两人视线交汇,她起身靠过来“是的吧我没记错吧”
“是。”他如实告知,“我由仙界自然孕育而生,诞生即为仙体,不曾有过幼年。”
出生就是个大人了。
强还是你强。
“你没有。”红蓼念念有词地回去继续疗伤,“我也没有”
很奇妙的,在这种角度上,她找到了他们最般配的地方,她嘴角的笑意无意识加深。
云步虚没太深究她这个微妙的笑。
他觉得他在自作自受。
此番装柔弱让她疗伤,当真是比伤势本身更让他煎熬。
他几次抓住红蓼的手试图阻止都失败了,直到她自己发现了不对劲。
其实这一点都不难发现,红蓼之所以表现出她发现了的痕迹,是因为真的没办法遮掩了。
他一开始有反应的时候她就知道。
但一来还是要疗伤,二来他忍耐的样子真的太好看了,她下贱啊,她馋他身子,特别享受那种她在肆虐,他在克制的矛盾丛生。
她觉得他就是一件艺术品,一件绝佳的、世无其二的艺术品。
这种艺术对于她这种普通人类来说有些太超前了,她拼了全部的精神力才没流出鼻血来。
其实该流一点的,这才能表示对美人身体的尊重。
红蓼承认她就是个大shai迷,她要不是有这点臭毛病,也不会惹上云步虚。
呜呜呜呜呜太好看了,真的好性感,这腹肌线条,这胸肌线条,好想从上到下来一遍。
冷静,不能欺压病人,人家还生着病呢,怎么可以对人家有非分之想呢
云步虚在控制自己,红蓼也在极力压制本能。
当她看到那无法忽视的强烈反应时,控制宣告失败。
她没忍住。
她动手了。
她摸了一下。
云步虚猛地坐起来,用力抓住她的手,锐利冰寒的眼睛望进她满是薄雾的双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红蓼呼吸乱了,说话的尾音都轻轻颤抖“你抓疼我了。”
云步虚非但没松手,还抓得更紧了一些,有些粗鲁地将她拉到自己身上。
他用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两人离得很近,近得呼吸交融,视线汇聚又全都转开,落在彼此的唇瓣上。
“还疗不疗伤。”
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平稳,可他看她唇瓣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红蓼看着他眼底潋滟的水光,有些迟疑“你伤得实在是重。”
云步虚捏着她的下巴靠近,几乎就要吻上,但总是隔着一道短短的距离。
“还疗不疗伤”
他一字不差地又问了一遍,简短的言语如同魔咒,念得红蓼理智灰飞烟灭。
“不能欺负病患。”她挣开他的手,将他按在床上,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柔柔地说,“但是没办法了,你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的。”
云步虚“”
这柔弱好像装得太过了。
说实话,红蓼的技术挺烂的。
她也受了伤,还给他疗伤,没多少力气了,就显得技术更烂。
云步虚简直每刻每秒都在不上不下的煎熬之中。
她银色的长发散下来落在他脸上,他视线朦胧地望着她摇曳生姿的模样,终于还是忍耐不得。
他一言不发地翻了个身,红蓼也跟着松了口气。
倒也不必真让姐姐疼你,姐姐可是躺平党
红蓼这边过得如意又舒服,道圣宫圣殿之下的人却难受得入定都入不了。
沐雪沉带着齐净玉回来的时候,他们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一拥而上诉说苦恼。
“大师兄,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师尊回来之后竟只让我给那狐妖疗伤,都不准我为他查看伤势,一心扑在狐妖身上,甚至都不过问宫中事物,这样下去怎还得了”
风微尘急得差点跳起来。
“确实如此。”长老们这次也站了出来,“当年青丘便曾派了莲绽来引诱圣人堕落,那时圣人不曾中了他们的奸计,如今数千年过去,他们竟然卷土重来雪仪真君,您是最了解圣人的,当给我们出个主意,到底该如何解决此事。”
“真君可不能由着圣人所为,看着道圣宫上上下下,神仙人三界里里外外跟着担忧冒险啊”
沐雪沉微微启唇,想和他们解释一下,红蓼和当年的莲绽不能混为一谈。
她们是不一样的。
他已误会过她,欠她一个道歉,如今怎好再去多说什么。
只是长老们所言也有他们的道理。
虽然他不觉得红蓼和莲绽的性质一样,但只怕万一。
若要长老们信服,也需得他们亲眼见证过。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需要师尊出面。
他说再多做再多,其实都不如师尊的一句话。
沐雪沉举目四望,看着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的道圣宫,当真是陌生得很。
哪怕心里再不赞成这场婚事,道圣宫确实已经在为道祖准备合籍大殿了。
“除了要劳烦雪仪真君出面,我们还做了另一手安排。”
一位长老上前一步与沐雪沉耳语,话中意思让沐雪沉眉头紧皱。
“人都接进宫中了”
“已全都安置好。”
“此计不成,怕是会连累那些女子,万万不可”
“大师兄,你别一下子就拒绝,我之前也觉得没什么可行性,可师尊都为一只狐妖神魂颠倒至此了,说不得就有用了呢咱们还是要试一试,若什么都不做就要我们接受这一切,那也是万万不可的”风微尘神色凛冽。
沐雪沉眉头紧锁,良久才道“稍安勿躁。”他艰难地说,“我先去试试。”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放松些许,只沐雪沉自己还僵硬无比,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心里清楚得很。
试什么呢。
试试就得逝世。
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必须得去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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