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安顿时看得呆了。

这一仰头，便是无限春光在险峰，好，好……大。

“呼，好酒！”

吨吨吨连饮了大半葫，姒也脸蛋已然红润，身子微晃，显露朦胧醉态。

她显然低估了灵酒的威力。

正所谓“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脸上来。”

“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姒也还欲再畅饮，被李随安连手带葫一把抓住，“好酒需慢饮，才有味道。”

败家娘们，我还一口没喝呢。

姒也触电般飞快缩回玉手，见李随安似是无心的，才放过他，不满道：“喝酒哪有这么多规矩。”

“大人有所不知，此酒得来不易。你可知这是什么酒？”

“不就是果酒吗，当我品不出来吗。”

“非也，此果酒非彼果酒。”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同？”

李随安笑道：“传说，有种赤脚三眼的灵猴生与山中灵慧之地，山中野生的灵果无数，是这些灵猴的重要食物。灵猴们在灵果成熟的季节，采集百种灵果于一洞之中，或树洞或石洼中。堆积的水果受到自然界中酵母菌的作用而发酵，便成了猴儿酒。因此，灵猴在不自觉中造出酒来。”

姒也想了想道：“赤脚三眼的灵猴，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你别告诉我，这些就是三眼灵猴酿造的？”

“然也。灵猴终究有了智慧，也许第一次是无意间酿造出来了酒，等第一只猴子无意间喝过之后，发现挺好喝还带劲。之后便会主动采集百种灵果，封存发酵，就产生了这样一门酿酒的手艺了。”

谈话间，他再次斟满酒，“大人请，我敬你一杯！”

姒也端起小杯，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李随安也轻抿一口，心中暗赞，果然是人阶上品灵酒。饮之劲道比普通果酒大，却醇厚绵绵，口感十分舒适，毫无苦涩感。轻抿一口，酒的味道也在口中连绵不绝，久久无法消散。

“大人喝慢些，细细品。”

再斟一杯。

姒也端起酒杯，这次的确细细品味，果然比北国一点红强出许多，“所以说，这真是灵酒？”

“自然！不仅是灵酒，还是人阶的上品灵酒。”

姒也微讶，“你如何弄到的，我可没听说本次拍卖会有拍卖灵酒？”

“不瞒大人，这可不是在拍卖会场上拍到的，是我在广场上捡漏得来的。”

他刻意卖弄一番，将从那不识货的老猎人手中以十两银子一瓶抢了下来的事迹添油加醋叙述一遍，突出就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狗鼻子”。

“大人，请饮。”

姒也再次举杯，道：“我只当你不学无术，于酒一道上，你倒是精通地很。”

李随安苦笑一下：“是，祖传的吃饭手艺，总算不曾落下。”

“在下曾在酿酒书中看到这么一则记载：在猩猩者好酒与屐，人有取之者，置二物以诱之。猩猩始见，必大骂曰:“诱我也！”乃绝走远去，久而复来，稍稍相劝，俄倾俱醉，其足皆绊于屐，因遂获之。可见，猴子也是酗酒的。”

“大人，请喝！”

姒也不以为意道：“灵猴若有智慧，又岂是这等手段能轻易骗来的。按你所言，那老猎人这么轻易卖灵酒，多半不知灵酒的真正来源。”

李随安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询问他一句之后，他居然狮子大开口，想讹我一笔，我转头就走。”

“不过外界的灵酒再多，也不及灵猴酒珍惜。只要灵猴嗜酒，有再多的酒，它们往往自己就喝光了，不会等到别人来偷。”

姒也皱了皱眉，“……似乎在花山一带，有赤脚三眼猴儿。”

“花山？”我问这个了吗。

“嗯。”

姒也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里。不过这是十几年前的消息了，那时我还小，偶尔才听父亲提过一句。如今被你提起，才突然想及。如今还在不在花山，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就不爱这般小口小口的喝，也太不够滋味，给我吧！”

又一把接过酒葫芦，皱起眉头，仰头狂饮。

一口接一口，喝个不停。

衣襟都打湿一片，也毫不在意。

李随安若有所思，这次倒是没拦着。

一阵风吹来，朵朵梨花飘满天，鼻尖清香一片。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姒也愕然，这人有猫饼吗，忽然就吟诗。

便见李随安长身而立，身躯修长挺拔。

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长笛，悠扬的音乐飘起，他正在吹奏一曲从未听过的曲调。

这曲风豪迈大气，充满了江湖的快意洒脱。

只是这曲中，为何有思念之意？

从提灯司中打听到的消息，李随安不学无术，流连青楼，可谓毫无亮点。可自己与他接触，得来的却全不是这样。

是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

算了，不想了。

她也有些醉了。

灵酒后劲十足，喝着爽口，醉意来了却挡也挡不住。哪怕神庭祖窍精神沸腾，也难挡这灵酒的冲击。

多久没醉过了？

姒也晃了晃脑袋，晕晕乎乎，眼前视野也开始朦胧，脑袋越来越沉重。

可她还想喝。

便举起酒葫芦，又是仰头一阵狂饮。

好累啊，爹爹，大哥，二哥，三哥……

好累啊，好想休息一下，哪怕只是靠一靠。

忽然。

“哈哈哈，好香，好香的酒哇。小哥，诗句豪迈，曲子也好听，不知可否邀请老朽品尝一番美酒啊。”

一道豪迈的声音惊扰了他们。

姒也迷糊地扭头，待看清了来人，眼睛逐渐睁大，随即猛的一个激灵，本能就伸手的摸向腰间。

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按在手背。

姒也再次愕然，抬头一看，竟是李随安的手，覆盖在她摸向腰间令箭的手上。

也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拍。

鬼使神差的，她竟顺从地便放下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杯酒水而已，环境简陋，老哥可不要嫌弃。”

老者满脸喜色，“哈哈，不嫌弃，不嫌弃。今日可让老朽馋这口酒好久了。没想到正要走时，还能碰到。老朽与小哥，当真是缘分不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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