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一二零：收集佛牌，龙象罡气盾
戒问深思了一会儿，合十道：“施主此言精微，这是贫僧的佛牌，这是八宝佛斋，送与施主。”
李随安一句话，便得到一碗灵食八宝佛斋，外加三块甲骨文玉片一般的佛牌。
上面满是经文，想伪造怕是不能的。
“他怎么给了三块佛牌！”
旁人有不忿的，“这有什么啊，不就一句话吗。”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的回答，微言大义，戒问自愿送上佛牌。”
“这么好答，大师要不你再问个问题，我也想喝粥。”
众人以为戒问是个好说话的，很快被人包围了。
李随安已经带着几女让出了圈子。
小鹿垫着脚尖，蹦蹦跳跳，“老爷，你的佛斋烫不烫，小鹿帮你吹一吹吧。”
“一点不烫，爽口顺滑。”
李随安呼哧一大口吃下去，看也不看她。
“来，小瓷、小水仙，伱们也尝尝。”
说着，亲自喂了两人一口。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喂饭，如此亲昵的动作，瞬间让两女脸蛋通红。
小鹿迫不及待蹦跶起来，轮到我了。
她张大嘴巴，眼巴巴看着老爷。
谁知李随安喂完两个姐姐，又自己吃了起来。
灵食不愧是灵食，一股平和的暖流在腹内流转，常吃的话，对修行者助益极大，但也没有猪鱼那般激烈。
普通人也能吃得。
如果是身体有些小毛病，腰酸背痛、胃痛胀气什么的，一碗八宝佛斋入肚，立马就能康复起来。
“老爷，我呢，小鹿在这？”
“噗嗤~”
水仙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萧小瓷也帮腔，“老爷你快别逗她了，口水都快流三尺长了。”
小家伙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得了大半碗，捧着碗呼哧呼哧，脑袋都埋进碗里，吃得比小猪还要利索。
佛牌可以兑换武道经义，还能一探龙象寺的修行秘境。
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机会。
李随安立马行动起来。
来到一个精雕玉琢的白袍小僧人面前，他面前摆放了一堆佛牌。似乎是在与人辩论，周围围了一圈各武林门派的青年子弟。
小僧人将题目都写了出来：“修行以是否当下为宗？”
又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面前条案上还摆放着纸笔，显然是要人书写下来对答。
“就让在下来为这位小师傅解惑吧。”
一名按剑男子上前道。
旁边一名身材圆润的矮胖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个账本也样的书册，不停手书着，嘴里还为周围人解说：“这位是龙江剑派的核心弟子亓官怀仁，上届青云榜第六十七位，今年也年龄只有二十七岁，据说离抱丹也只一步之遥。”
李随安不由好奇凑过去，见他的书册上还将亓官怀仁的长相也进行了一番绘画，只是画技差强人意。
“阁下记录这些做什么？”
男子长的十分讨喜，白了李随安一眼，“我是天机楼的风行者。风行天下、记录众生，是吾等的职责。”
李随安明白了，这天机楼风行者大概是“风媒”、“江湖百晓生”一类的存在。
心中一动，问道：“那天机楼可以打听消息吗？”
那人奇怪看着他，“谁人不知我天机楼消息最是灵通，只要你有钱，就能打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李随安继续问道：“鲲鹏城中有天机楼的办事机构吗？”
“以前没有，本届青云榜揭晓之后，便会落座鲲鹏城。在下风信子，阁下若想打探消息，可以在青云榜之后去南城打听一下天机楼的落脚处。”
李随安一拱手，“了然。就不打扰阁下了。”
只见亓官怀仁提笔书就：“修行以脱离苦海为宗。”
白袍小僧微微沉默，只递给了他一枚佛牌。
缄口不言。
亓官怀仁有些失望，也很有风度，双手合十道谢。
这时一名身披麻衣的刀客从远处走上近前，他所过之处，周围围观的人都自动退让开一条道路。只因他身上的这件麻衣，身后背着的一柄大黑刀。
刀客写了一句，“修行当成就自我。”
白袍小僧依旧缄口不言，但这次却给了三块佛牌。
风信子略显激动道：“这是大漠刀域的弟子，储丙。”
“大漠刀域的弟子素来奉行步行天下，到处找人试刀。”
“储丙已经拿下了三大州域的青云榜排名了，排名最高的南域青云榜，高达三十二位。”
“这次来到北域，势必要拿下第四大州域的青云榜排名，而且，似乎无人可以阻止他登榜，只是排名高低的问题。他距离抱丹不远了，这次不知是否能冲击前三十。”
李随安心道，难怪此人身上锋芒之气，如此凛然，带着一股苍莽浩瀚之意。
竟是出自大漠刀域。
还带到处刷榜的？
李随安晋级提灯使后，得了玉册《山海》，他也能放眼看世界。
算得是一只跳出枯井的蛤蟆，得以一窥山海界那无边广阔的天地。
知道刀域是天下刀法最繁荣璀璨之地，其中强大刀客数不胜数。
他也练刀。
不说与人争雄。
如果有机会，还是想见识见识大漠的刀法有何不同。
这时，身后又来了一名身姿卓绝的书生，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文扇，身旁有数名女伴陪同。
看到储丙大出风头，亦将文扇一合，走上前来，提笔刷刷刷写下一串飘逸的文字。
“修行当为天地立心。”
风信子解说道：“这是如海书院的学子，令狐兰台。大儒公孙一虎的弟子，文脉嫡系。”
白袍小僧看后，却摇摇头，一块佛牌也不给。
令狐兰台在女伴面前，面色有些挂不住，“小师傅是否再看看？仔细看看！”
白袍小僧闭目诵经，缄口不言。
风信子道：“令狐公子不要为难这位小师傅了，这位小师傅法号心典，乃是舍利院首座弟子，修的是闭口禅。”
众人闻言面色肃然。
一院首座的亲传弟子，难怪面前有这么多佛牌。
止语，是指清净身口意三业，俗称“闭口禅”。
止语又分心止和口止。
心止是内在相，随顺所有世俗往来，来而不拒，去而不留，自在顺缘。内心却熄止一切凡心杂念，以更大地精进清净心。
这并非指断绝世俗往来，那会引导修行人进入断灭见，会导致对立面二元境界的产生。
口止是外在相，是身语意证入合一境界，更是修行人心止外在表现。
不说却知道，不言却胜于言。
身、口、意三业清净后，自然通达“止语”境界。
闭口禅，是佛门修行人，智慧通达明了世间法与出世间法，思无惑而不言的高超境界。
是极高的修行境界啊。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修，都有资格参修的。
寻常人即便一辈子不说话，那叫哑巴，不叫闭口禅。
这位心典小师傅年岁这么小，就能修炼闭口禅，一定资质绝佳。
俗语说得好，“祸从口出，话说的太多，本来没事也会说出事来。”
无论前世今生，很多画本小说中，都歪曲了“闭口禅”。动不动就写哪位高僧被主角逼地破了“闭口禅”，以彰显主角之能。
修闭口禅也不是闷葫芦。
佛门之意：一切众生之生死轮回，皆由于身、口、意三业所致，若消除此三业，可速得解脱。
初步修行时，禁语目的之一即为减少口业。
因此你进了寺庙，会时常看到一些小木牌，上写‘禁语’二字，就是初修闭口禅的僧人准备的。
修行人智慧不够时，凡夫烦恼习气很重，遇到不称心如意的事情就会发牢骚；看人不顺眼就想去纠正人、批评人等等，这些都是导致冲突、对立和轮回的恶因。
“只要闭上嘴巴，苍蝇永远都飞不进来。”
是故，对待故意诽谤和无知者的对立，止语无诤是最上乘的智慧方法。
这就像枪手（诽谤者）扣动扳机（言语），子弹飞出去，却没有击中目标一样。
在没有看清事物真相以前，更要学会止语。
“少说，多看，多想。”
止语，还可以避免自身攻击他人的过失，克服自己的烦恼习气，慢慢地就会做到“不见他人过，只见自己过”，逐渐就会懂得“境缘无好丑，好丑在人心”，心渐渐不再被外境所转了，通达“心能转境”。
这是极大的智慧。
因此，止语能身口意三业清净，直至无上正等正觉菩提。
亦不知，这位小僧的止语修行到什么地方。
……
令狐兰台闻言亦是面色一正，收起方才的咄咄逼人，道歉道：“是在下唐突了。”
小和尚这的佛牌虽多，只能看，没法得。
却丝毫不影响人们参与的乐趣。
待前面一人写完，李随安也立刻插上去，提笔书就：“万法皆空，无我无相！”
他的书法只有LV3，算不得好，也绝不差。
但字体风格独树一帜，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因其笔画相对瘦硬，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哪怕不认字的文盲，看一眼，也会觉得是极好的字。
小僧起初漫不经心看一眼，越看越仔细。
又抬头看看李随安，却也弄不清楚李随安只是投机取巧，还是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半晌，他将自己面的佛牌，数了……八块。
又添加了两块。
凑齐十块，双手一捧，递给李随安。
“嚯——”
场中一片哗然。
李随安也没料到小师傅这么客气，“阿弥陀佛，多谢多谢。”
小鹿兴高采烈冲上来，“老爷真厉害。”
然后一手抱着软趴趴，对着心典伸出小手，做讨要状。
心典疑惑看着她。
“没有呀。”
小鹿大感遗憾的收回了手，还确认了一下，“小哥哥，你这里不给吃的吗？”
“刚才我家老爷帮那位大师破解了谜题，那位大师不仅给了佛牌，还给了一碗佛粥呢。”
周围人顿时嗤笑一片。
饶是李随安面皮厚，也不免有些发臊。
孩子过的舒心了，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拘谨，也越来越显露出孩童的无拘无束天性。
李随安也从未将她当下人培养。
但孩子不懂礼貌，一心只想着吃吃吃。
这就是李随安的责任了，回去就让她吃课本。
但话又说回来，小鹿毕竟才四五岁的年纪，在进入乞丐窝之前，她究竟是什么模样，李随安也不知道啊。
没有谁一出生就是小乞丐的。
也许小鹿还是个流落江湖的小公主呢。
毕竟身上佩戴一枚六阶的灯笼鬼，断不可能是一般家庭。
正要过去一正大老爷威严时。
却见心典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果子，一脸真诚的递给小鹿。
“悟道果！”
风信子陡然惊呼，声音都尖锐了三分。
周围人闻言也立刻眼热起来，目光齐刷刷都看向那枚绿色的果实。
李随安也很意外，还真讨到赏了。
小鹿这先天魅力属性一定不低，或者是，邪恶的卖萌之术又升级了？
拧耳朵的动作，很自然的放在了小鹿的小脑袋上，微笑道：“还不快谢谢小师傅。”
小鹿懵懂的接过果子。
她不知道这果子好不好吃，但看周围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了不得。
喜滋滋道：“谢谢小哥哥。”
心典眉眼微弯，露出一个少年的纯净笑脸，双手合十。
真如同一个心思纯净少年郎。
他也本就是少年啊。
李随安心头观感大好，也作合十状回礼，带着小鹿走了出来。
“话说，这位心典小师傅，为何愿意给小女娃悟道果这等珍贵灵果呢？却不愿意给令狐公子一块佛牌呢。”
旁人议论纷纷。
“无他，心诚吧！”
不出意外，自是风信子在现场解说。
“小女娃讨要吃的，是诚心讨要，心无杂念，这才打动心典小师傅。”
“这么说，心典小师傅是觉得令狐公子的回答，不够诚恳吗？”
风信子有些着恼，“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说的。”
令狐兰台：马买皮，本公子也是你们这群人随意议论的吗。
心典：……我方才是这般想的吗？
李随安带着几女刚刚走出来没多远，立刻有人上前搭讪，“这位阁下，这枚悟道果卖不卖？在下愿出一千两……”
“不卖。”
李随安斩钉截铁。
“阁下请不要拒绝的这么快。在下愿意加价，两千两银子，三千两如何……”
“这位仁兄……”
身后竟然还传来令狐兰台的声音。
李随安立刻道：“小鹿快吃掉。”
小鹿知道三千两是很多小钱钱，闻言还认真看了李随安一眼，确定他不是玩笑，才立刻塞进嘴里，“咔哧咔哧”咬的果汁四溅。
熟料，只吃了几口，她就一脸哭丧相。
Rua，想吐。
“豪枯，八呲啦。”
李随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孩子的嘴，“别吐出来，这可是三千两银子呢，够买好多肉肉。”
小鹿闻言又吃毒药般闭上嘴巴，生恐三千两从自己嘴巴里流出来。
可是这剩下大半颗，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塞进嘴里去了。
谁知她怀里的软趴趴冷不丁一张嘴，就把剩下大半颗悟道果一口吞吃了。
小鹿嫌弃苦，它却不嫌弃。
“喀嚓喀嚓”，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众人：“……”
“哎呀！可惜了呀！”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叹息声一大片。
“这小女娃浪费了呀，她什么都不懂，悟个屁的道。”
“最后还让这头妖宠得了便宜去。”
背后令狐兰台的呼叫声，也夏然而止。
“哼，不知所谓。”
李随安哈哈一笑，将孩子抱起，塞进萧小瓷怀中，不让她乱跑。
又把软趴趴塞进水仙怀里抱着。
走出没多远，风信子追了上来，问道：“公子怎么称呼？能问问公子是哪家势力吗？”
一副记者的架势，就差举个话筒递进李随安嘴里了。
竟还要在自己的小册子上画李随安的肖像。
李随安疑惑看着他，“风信子前辈画错人了吧，我们可不是一个圈子。在下只是一介普通生意人而已，带着家眷来参加这场佛门盛事来的。”
风信子故作严肃道：“阁下是在怀疑我们天机楼的望气术，还是在怀疑风某这双眼睛。”
“我们风行者靠的就是一双眼睛混饭吃啊。阁下神光圆满，气血沉凝，分明已是神魂修者第二境，我猜你的年岁应该也未过三十吧。若是参加这届青云榜，应该会大有所为。”
李随安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望气天机术？”
风信子些微诧异，纠正道：“是人机望气术。天机望气术是天机楼核心功法，从不外传。也不叫望气天机术。”
“哦。”
甭管叫望气天机术，还是天机望气术，应该是同一个东西吧。
“卖吗？”
“……什么？”
风信子懵了一下。
“人机望气术。”
风信子上下打量着他，“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个不问江湖的闲散武者了。天机楼，天下十大宗门之一，我们十万风行者吃饭的家伙，你说能随意外传的吗？”
李随安胡搅蛮缠，“我不信，你们天机楼既然开门做生意，一门不太重要的望气功夫，也值得敝帚自珍吗？那只能说明别人开的价码还不够。”
否则苍穹神丐是如何学会的。
“我自问口袋里还有碎银几两，阁下不妨开个价？”
风信子无奈了，这就是土豪的底气吗。
慕了。
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道：“我也想卖呀。但是发过誓言的，委实是……不能……卖。”
那就是真有的卖咯！
李随安大感意外。
他也只是不想被采访，随意岔开话题罢了。
竟然歪打正着了。
这天机楼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
润京朝堂之上有他们，江湖之中亦有他们，到处做生意买买消息，生意人的脾性都刻进骨子里了都。
“你们要在鲲鹏南城开门做生意吗，没准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时候。阁下不妨留个联系方式，回头再联系您。”
风信子微一犹豫，还是说了个地点。
李随安记下了，“就此别过吧，阁下也别画我了，你画的真丑，还没我家小女童画的好看呢。”
风信子摇头失笑，没有在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