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并未在上党郡有过多停留,北境战事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匈奴先前部队有许多南下河南,甚至小股的斥候部队已经在云中、雁门两郡以北冒出头,足见帝国要面对的敌人远比之前的中原六国要可怕的多。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监军依旧是在马车中,让人忍不住怀疑那马车中是否真的有人!蒙恬将军对扶苏公子那一日的出行视而不见,回来也没有过多的问及,为人臣子,即使在如何亲近,毕竟君臣有别,蒙恬何等聪慧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一句不会多问。
倒是萧别离回来之后一直是欲又止,抓耳挠腮好不焦急,扶苏见到萧别离奇怪的模样也不多分,只是捂嘴浅笑。
萧别离终究是忍不住,驱马行至扶苏马车旁低声道:“公子,萧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扶苏笑道:“萧子,一向爽直的你今日怎的如此吞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萧别离颇有些为难道:“这事,怕是和夫人有关。”
扶苏撩开帘子道:“羽蔓?”
萧别离酌情考虑一番,终究是下定决心道:“不错,公子,夫人,不是寻常女子。”
“此话怎讲?”
萧别离咬牙道:“公子,请恕萧子直,有那个寻常妇人看见那一地碎尸而无动于衷不动声色的?”
扶苏愣神,旋即苦笑道:“我自然知道羽蔓不是简单女子。”
“那公子你为何还要”萧别离有些想不通,这就好比知道面前那杯酒是毒酒,你却还要饮下去一般。
扶苏看向远方,嘴角上翘:“这就好比陈大家与你,陈大家明知道你心中有人,在不可能放下她,她还不是依旧为你死死等候?一个情字,就算当年最为伶牙俐齿的纵横大家张仪苏秦都解不开。”
萧别离无。
情字何解?情字无解。
走过上党郡,大军继续北上,过上郡,向外望去,便可看到原本是帝国边境的郡县狼烟并起,沿路流亡的百姓不计其数,农田被焚烧殆尽,荒凉凄惨罄竹难书。
不远处一小队匈奴骑兵追赶着一对中原百姓,不时有掉队的百姓被赶过来的骑兵一刀斩下头颅,其余百姓哪里还顾得上悲伤,只是一个劲的逃窜。
蒙恬见此情景,怒发冲冠,萧别离使个眼色,身后扶苏门客会意,纷纷拍马,手持兵刃拍马解救。
萧别离首当其冲,一刀横斩方才下死手的匈奴骑兵,匈奴骑兵见一伙人也不披甲,就那么拍马赶来,狞笑一声,想来也是有些不开眼的江湖汉子想要做那英雄举动,纷纷放弃眼下的百姓,朝着萧别离等人冲了过去。
萧别离一刀斩去,却被那匈奴士兵极其匪夷所思的在马背上侧身闪过,萧别离目瞪口呆,只见这匈奴士兵,竟是一只脚搭在马上,整个身子几乎悬空,匈奴士兵从下而上奋力一斩,风声呼呼声势浩大,萧别离冷哼一声,,脚尖在马背上轻点,腾空而起,在匈奴士兵一脸不敢相信中,跳到他的马背上,横刀而斩,将那匈奴士兵的头颅割下。
肥猪、铁牛等人也纷纷举刀斩去,身为江湖中人,身手自然是比寻常士卒要高出许多,一对匈奴骑兵人数不是很多,也没有高手压阵,自然不是萧别离等人的对手,饶是如此,也有两个门客被匈奴士兵砍上了手臂。足见这伙匈奴骑兵的英勇过人之处。
只是仍有两个骑术高超的匈奴士兵,竟然藏身于马背之上,乘着萧别离等人大意之际,拍马而去,宛若一阵狂风,眨眼间便不见身影,萧别离冷哼一声,脸上有些羞红,这等武功高深的江湖人竟然那这一干骑兵都毫无办法,这让他在蒙恬面前可是大丢面子,更何况他还向蒙恬夸下海口,要积攒军功做那大良造,现在若是连这几个匈奴骑兵都对付不了,拿什么做大良造。
萧别离恶狠狠道:“妈的,肥猪,铁牛,跟老子去追!”
“萧子,不必深追。”蒙恬大手一挥摇头制止萧别离的深追。
他看着停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失去主人的马匹还有那些匈奴人手中的刀紧紧的皱着眉头,扶苏下马,走近那些马匹,原本有些惶惶不知急躁的马匹,见到扶苏近来,出乎意料的安静了许多,任由扶苏轻轻拂过鬃毛身躯。
萧别离走到扶苏和蒙恬二人身边蹲下身子道:“公子,将军,这些匈奴蛮子别的先不提,这一手御马骑乘功夫没得说。”
扶苏点点头,一抹马匹身上汗滴,放到鼻尖闻了闻道:“这等马匹虽然耐力好,最适合长途奔袭,想来不是中原马匹,匈奴以马为家,以马立足,传说有人用奴仆妻女换马匹的说法,更有李牧将军记载说匈奴人,人死马亡者赏,马死人活者,斩!足见匈奴对马的重视,也只有这等马匹才能南下百里而不脱力。”
蒙恬从地上捡起一把匈奴铁刀说道:“刀身虽短,但易发力,在加上匈奴人膂力惊人,若是没有经历过最后那场六国收复战的新兵被杀破胆也不足为奇。”
蒙恬和扶苏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
匈奴,不容小觑!
那些朝中百姓中之三五旬时光,便可北却匈奴三千里的人都是些不知深浅的无能之辈,让他们边境看看,若是能不吓得尿裤子,就算他蒙恬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