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宇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森冷和阴郁,他向来不喜欢所谓的天才,因为有天才在,所有人的眼光和注意力都会放在天才身上,而容易忽视了其他人,毕竟天才是少的,所谓的庸才一抓一大把。
邓宇寒自认为不是天才,事实上他也绝对算不上天才,他只能算是一个异常勤奋的庸才。
他回身看了章南飞一眼,章南飞欣慰的笑了笑,朝他点点头。
司马南风心头一紧,与季长清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恐惧,司马南风一拳重重的砸在手心当中有些恼怒道:“难道就这么输了?那还比什么比?”
季长清幽幽的说道:“邓宇寒被人称之为铁索横江,那是因为他的剑法如同一根铁索一般霸道而不讲道理,任你有万般花样万般变化,我自一剑破之!传说有人看到邓宇寒手持绿柳拂在大江之上一剑挥下,竟将百丈大江拦腰截断,锦绣郎虽然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司马南风不耐烦的打断了季长清的话说道:“我只想知道锦绣郎现在输没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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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离抹抹鼻子嘿嘿笑道:“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输了,那也太小瞧所谓的四大公子了吧?更何况他还是谢诗涯的弟子,什么剑法没见到过?就算不给他锦绣郎的面子,也该给谢诗涯的面子吧,三剑客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大意以为稳操胜券,就不怕锦绣郎反咬你一口?”
章南飞慢悠悠的出了口气,朝着邓宇寒点头示意,这个师弟平日里少寡语,最喜欢做的无非就是日复一日的对着江面出剑,即使被浪头打翻,即使被江水浸透身体,他的剑依旧是没有一丝的动摇,依旧是笔直的朝着江水砍去,直到将那大江一剑劈成两半。
就算现在,站在邓宇寒面前的不是大江,而是锦绣郎,章南飞依旧相信,邓宇寒会像劈开大江一般的将锦绣郎劈开,斩开!
邓宇寒默默的吐出一口浊气,再次高高跃起,绿柳拂掠起一道绿影,犹如青鸟衔来一支绿柳拂过江面一般的轻盈,邓宇寒居高临下的看着陷入地中的锦绣郎,嘴角轻轻上翘,嘴唇上下闭合说出两字。
“死吧。”
先前还小鸟依人温柔如水的绿柳拂,下一瞬便划为一道铁索劈落下来,重重的砸向锦绣郎!
巨大的力量灌注而下,锦绣郎身下的山峰剧烈的摇晃着,先是裂开一道裂痕,接着裂痕犹如野火燎原一般的疯狂滋生蔓延而开,接着就像是被肢解开的鲸鱼一般裂开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头轰然碎落。
邓宇寒冷漠的看着跌下悬崖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的石子,他转身看向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发一,他只需要从两人的口中听到那几个字就足够。
事实上,从一开始邓宇寒就不赞同章南飞与司马南风定下这个约定,他认为这有些可笑甚至有些荒谬,如果司马南风带来的人真的赢了,那么以后三川郡的人就真的不骂颍川郡的人了吗?还有武学宗师所求的无非是自己的武学之道,章南飞想要的太多,他想要整个三川郡都与三江门为尊,那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
人一旦有了野心和**就容易看不清看不透一些东西。邓宇寒又看了章南飞一眼,目光当中有些许迷惘和黯淡。
师兄,我知道你是想要三江门日后不再出现当年我们那时候的场景,可是若是太过于执着追求,到最后往往都是求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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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竹忽然开口说道:“之前有人说过,见剑如见人,之前我还一直不相信,今日我却是信了,邓宇寒的剑笔直而又霸道,就像是他的人一般笔直方正,只是万事万物太过于刚猛就易折。”
萧别离笑道:“所以你还是觉得锦绣郎会赢?哪怕现在他好似生死不知?”
三寸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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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宇寒看向那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二人都是郡中声望最高的老人,此生经历过无数的事情,像三川郡和颍川郡两个郡之间的争斗,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年轻时候的气数争斗,等到过些年在看去,就会发现现在的争斗是那么的可笑,只是两郡上下那么多人,谁又能真的能听进去他们两人说的话?
老人无奈的叹息一声,看了看邓宇寒说道:“这么一看,好像是你胜了。”
邓宇寒笑了笑,自信而又满意的笑了笑,他心想世间所谓的武学天才都是徒有虚名罢了。
他转身离去,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的不是章南飞满意的笑容,而是他错愕的眼神还有一丝丝的不解。邓宇寒的心头忽然一紧,他猛然向后转身看去。
原本跌落山崖的碎石,此刻竟然一个又一个的回到原地,重新拼凑成地方才的模样,仔细看去,竟然丝毫不差。仔细看去,在这些石块之下,有无数锦绣彩线蔓延如蛇,将这些石块托举上来。
邓宇寒脸色铁青,紧了紧手中的剑。
“两位前辈,现在说在下输了,是不是早了点?”
灰头土脸的锦绣郎随着最后一块石头归于原位,他的身形也慢慢的降在地上。
锦绣郎朝着邓宇寒笑了笑拱手笑道:“铁索横江在下已经领教过了,不知道邓大侠有没有兴趣领教一下在下的万紫千红?”
锦绣郎双臂爬满了颜色各不一样的宛若游蛇活物一般的锦绣,他双臂抹过双眼,这一诡异悚人的景象惹得围观众人一阵胆寒,锦绣郎微微一笑,轻轻挥手,双臂之中便有无数锦绣激射而出,缠绕向邓宇寒。
邓宇寒面色如水,不见有任何波动,他一手持剑,朝向锦绣郎奋力一吐,剑芒如空呼啸而出,邓宇寒另一只手猛然一拍剑柄,长剑呼啸而出,如同奔雷闪过天际一般刺向锦绣郎的心口。
锦绣郎双臂一挥,激射出去的锦绣如同无数飞鱼一般将那道剑芒层层裹住。他双臂向后一紧,锦绣猛然一抽,那剑芒就就像是渔网中的硕大游鱼一般不安分的扭动着,锦绣郎嘴角上翘,十指连连挥动,就好似有十柄锋利的长剑横扫竖荡一般,无数道锦绣将那剑芒分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