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离看到的第一块石碑上的如同蝌蚪一般密密麻麻的字,其实组合起来不过是一句话。很多年前便有人思索道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石碑有什么玄机奥妙,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解读碑上的文字,有人将碑上的文字对应自身的经脉,有人用碑上的文字对应自身的穴位,还有人用碑上的文字对应自身的武功功法,他们都解碑而去,奉为正道。
久而久之,前来观碑破碑的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位老祖曾经说过的话。都用复杂的思路去解碑上的文字,而忽略了碑上文字原有的意思。
所有人都用自己想到的办法来破解碑,而却忘记了碑文原本的意思,那就是道家老祖宗说过的话,你只需要认识出,理解出,说出来。石碑就像是一把锁,而这些子,就是开启这把锁最好的钥匙。
萧别离读懂了碑文的意思,然后这把锁便对他打开。
所以萧别离来到了第二块碑的前面。
第二块碑前站着坐着有七八人,这些人已经在这块碑前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但是依旧没有要破碑而去的意思,而且按照形式来看,他们的观碑之路,也只能停留在第二块碑的面前。这多少有些可惜,甚至于惋惜,有些人依旧不甘心,死死的盯着碑上的文字,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能够解碑的蛛丝马迹。
这些人听到了脚步声,不约而同的朝着萧别离看去,见到了来人之后,都微微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等过了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生面孔是谁。
那是从碑林开始之后便一直困在第一块碑的某人,天天只是跟在道家的小弟子后面混吃等死的某人。起初他们还以为那道家的小弟子是什么世外高人,后来在稚童的身上没有察觉到一丝的武学波动,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小弟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顿时兴趣全无。
久而久之,萧别离成了他们闲暇时胡讨论的笑料。他们虽然只是看到了第二块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天赋天资可以说有些惨不忍睹,但是在看到有人困在第一块碑的时候,这些惨不忍睹便系数的化为了幸灾乐祸。
因为还有人比他们还要惨不忍睹,比他们还要可怜。
人群之中响起了极为嘲讽和不屑的语。
“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参悟了第一块碑,某些人的天资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我认为他可是连第一块碑都解不开的,想不到你让我大吃一惊!”
“只不是解开了第一块碑就用了这么长时间,第二块碑要比第一块碑还难,怕是碑林要关闭的时候,他连解碑的头绪都没有吧?”
萧别离眉毛微微一挑,对于这些讥讽的论和某些人,他从来都是抱着不给他们留活路的想法。他冷笑道:“我是刚解开了第一座碑不假,可是你们又好到哪去了?就算比我早一百天解开第一座碑,还不照样困在了第二座碑前?”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讪笑了两声,脸上顿时变得一片潮红,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是什么东西,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如果不是那位道家的弟子,现在你怕是还停在第一块碑前冥思苦想!”
萧别离淡然道:“道家的小弟子帮我,那也是为我的福分,像你这样没有人帮的人只能吃捏着鼻子说些风凉话。”
那人脸色一变冷神道:“你找死!”
挥拳而来,拳风袭袭,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要将萧别离撕碎。
萧别离微微一笑,能不用他动手的时候,他向来不喜欢动手,他双手后负笑道:“这里是道家禁地,敢在道家禁地动手,你是不把道家放在眼里?”
拳头停在萧别离的面前,在也不敢挥下去。几个道家的弟子眼神不善的看着出拳的那人,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那人愤愤的放下拳头讥讽道:“我以为墨家的弟子都是什么英雄好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些在别人背后摇尾乞怜的家伙!没有了道家的弟子帮你,我看你还怎么解碑!”
萧别离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缓缓走在石碑面前,他的双眼顿时变得一片光亮,就连那浓雾也逐渐变得淡了起来,缕缕光线顺着浓雾洒在石碑上。
他不得不承认,在识字方面他,他是彻头彻尾的没天赋,道家的稚童帮助他学习了很久,他也不过是才勉强认识了第一块石碑上的那些字,剩下的字早就被他抛之于脑后。
但是,一种解碑法不行,还有另外一种。
那是萧别离自己的解碑方法。他看着碑上的文字,依旧是那么的晦涩难懂,他甚至有些想不通,当时先这些字的先人是怎么把手中的笔翻转折叠成这么一个扭曲的形状的,在他看来,这些字就好似一个个蝌蚪附在石碑上面一样。
他看着这些蝌蚪,眼中浮现出了不同的景象。
日落日升,潮涨潮落,渔歌唱晚,农夫归田。
他轻轻一笑,手搭在第二块石碑之上。
一道道惊呼声响起。
那人瞠目结舌,耳边只留下萧别离的一句话久久回荡。
“有时候解碑的时间早,不代表你就能解开剩余的碑,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