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一对易珩昱这种无耻行为表示非常不屑,但碍于观致,她也没再继续跟易珩昱针锋相对。
汽车在一个宽阔的地方停了下来,易珩昱扫了一眼,“不是还没到?”
梁一笑他:“要把你扔掉!哼!”
易珩昱懒得理她,观致笑而不语,只是带着他下车。
周围没有很多建筑物,只有眼前这座巨大的科技感十足的高楼,还带点赛博朋克的感觉,易珩昱去过的娱乐场所并不少,但这个确实不在印象里。
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任由观致牵着他往里面走。
此刻在二楼单向玻璃里正站着几个围观的男人。
蒋孝四处逡巡眺望:“来没来没来没?”
左弋插着兜随意看了眼,“别扭了,要来总会来,要不来,你扭成蛆也屁用没有。”
蒋孝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真是从左弋嘴里就别指望听到什么好话。
易珩昱走得慢,渐渐就被吴羡吟几个人落在了后面,观致也不急,出院的时候,主治医生跟她简单交代了一下易珩昱的身体状况。
外伤基本已经痊愈,但是当时被易克礼踹的那两脚力道很猛,角度也很刁钻,所以易珩昱的肾脏其实受损严重,至于腿部因为关节炎加剧,走路或者逢到阴雨天都容易疼痛。
“你在想什么?”
易珩昱注意到观致有点心不在焉,伸手在她眼前轻晃一下。
观致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看这天感觉会下雨。”
易珩昱抓紧观致的手,晃了两下,说:“下就下,反正我有伞。”
观致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是他的伞,脸颊噌的红了。
如同烫手山芋般,观致甩掉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有、有也不给你撑。”
易珩昱笑意吟吟,心情似乎很好,还故意佯装要追她的模样,吓得观致又小跑了几步。
蒋孝:“我看是不是带错人了。”
左弋沉吟
:“可能被掉包了吧。”
梁简一总算是碰到一个想法一致的人了,如获至宝的愤慨:“我就说他转性了似的,还嫁祸我!心机狗!”
闻声无奈揪着梁简一的后衣领给拉了回来,还是少让她跟前面两个不太正常的人玩比较好。
等了许久,今天的主人公总算是姗姗来迟,蒋孝那嚎的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爹没了。
易珩昱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顿了一下,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想转身走的,被观致拉了回来。
蒋孝拉着易珩昱,可怜巴巴:“阿昱,你不想我吗?我tm就差每天以泪洗面了!”
易珩昱轻啧一声,把他的大脸推开。
“我是/死/了?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知道易珩昱出院,蒋孝非要给他昱哥办一个迎接宴,说是一个新的开始需要仪式感,美其名曰重生。
因为易珩昱刚出院,所以今天的桌上并没有酒,蒋孝能说会道,所以场子倒也没冷过。
“对了,阿昱,虽然之前你把我酒窖都给搬空了,不过没事!”蒋孝拍拍胸脯,自顾自说着,也没注意到易珩昱逐渐锋利的眼神,还有闻声的咳嗽声。
“你们干嘛都看着我啊,”蒋孝促狭的笑笑,“怪不好意思的嘿嘿嘿。”
吴羡吟无声叹气,这孩子怕是小时候磕着脑子了,也是不容易。
易珩昱咽了下口水,小幅度扭头去看观致,她就好像没听到刚才蒋孝说的话一样,旁若无人的和吴羡吟聊天,不知道聊到什么好玩的话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能她没听见吧,易珩昱抱着侥幸心理,松了一口气。
之后观致确实没有问起刚才的事情,一直到宴会结束,她也没有任何听见了的端倪,易珩昱彻底放下心口的大石头,回去的路上,观致沉默不语。
易珩昱以为她是太累了,“睡会儿?”
观致缓缓转眸,转过身子正对着易珩昱。
“易珩昱。”她叫他名字。
“嗯。”
“去
见见爸妈吧。”
易珩昱停下手上的动作,反应了几秒钟,意识过来观致是在说她爸妈。
“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急着要回去,“不过你不是有点累?到了我叫你好吗?你睡会儿。”
易珩昱拍拍自己的腿,示意观致枕着休息。
观致抓着身上的毛毯,想了想还是小声叫他:“其实我刚刚听见了。”
易珩昱微怔,无奈失笑:“蒋孝这人就藏不住事情。”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易珩昱的下颚。
“为什么喝酒?”
他分明不爱酒,甚至可以说厌恶酒精。
突然觉得那段时间有些久远。
观致离开,不知道她的住处,不知道她的情况,也不知道她的感情生活。
对于易珩昱来说,有一种看不到方向的迷失感。
他记得以前问观致为什么喜欢酒的时候,她说:“酒精误事确实没错,不过有时候人活着太清醒也很痛苦啊。”
第一次喝到酒的味道的时候,涩口又苦,易珩昱觉得那东西真是喝过最让人绝望的味道了。
可是后来的几口,他开始弄不清自己在什么时间里,在干什么,很迷糊的状态,开始头脑发昏,天旋地转。
后来他开始刻意喝各种酒,度数有高有低,王屿劝阻过好几次,但收效甚微,毕竟易珩昱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够中止的。
易珩昱从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里抽离出来,他握着观致的手,轻揉掌心的那块柔软。
“是啊,为什么呢?”
他笑了笑,说:“想一醉解千愁?不知道。”
易珩昱用指腹轻轻擦拭观致脸上的眼泪。
观致破涕为笑,“那味道怎么样?”
易珩昱歪头沉吟:“嗯……说实话不怎么样。”
听到这个回答,观致更乐了,逗他:“那你以后还喝吗?”
易珩昱假装生气,又拿她无可奈何,捏着观致两边脸颊,“你让我喝我就喝,这样好不好?”
观致点头,“不过我还没见过你喝酒的样子呢
,起码是不是也让我看一次哦?”
易珩昱扬眉:“这有什么好看的,大男人喝酒不都一个样子。”
这句话让观致在易珩昱喝完酒后重新刷新了对“大男人”的定义内涵。
观致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所以这一趟观致和易珩昱的紧张程度并无二致,甚至易珩昱看起来都没有观致紧张。
如果他下车后没有走错家门的话,可信度或许会更高一点。
“妈,爸,外公,我回来了。”
观致决定要回来前就给观父通过气了,所以家里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今天连祖父都请出来了,坐在八仙椅朝南的方向。
易珩昱被观致护在身后,观母刘艺雯越过观致看着他,没有说话。
观父招呼:“坐吧坐吧,难得回来。”
“臭小子也坐吧。”
观致见母亲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拉着易珩昱坐了下来,结果易珩昱站着就是不坐。
观致:“?”
易珩昱微微欠身:“今天叨扰,其实是有事情想要和观伯伯观伯母,还有外公,请求一件事情。”
一直没开口的刘艺雯,放下筷子,“你先坐,先吃饭。”
易珩昱点头,得到刘艺雯的许可才真正坐下来。
观致小声问:“什么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易珩昱让她安心,按了按桌下观致的手背。
饭桌上,祖父异常怀念以前,说了很多那时候随军做医护的事情。
他笑着看向易珩昱:“那时候你爷爷可是厉害得很!腿上伤口破的很长,流了很多血,愣是一声没吭在清醒状态下缝的针。”
观致心里一咯噔,担忧的看了眼易珩昱,他仍旧淡然的接过话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陪着外公谈笑风生。
老人家年纪大了,没一会儿就疲乏了,观母让人送回房间休息去了,餐厅里只剩下观致和易珩昱和观父观母四个人。
场面一时很安静。
刘艺雯和易珩昱都不是
健谈的人,观致和观父对视一眼,只能靠他们俩缓和气氛了。
“那个我去弄点水果?”观父站起来,冲观致招招手。
观致刚想站起来,刘艺雯不轻不重的点了点桌面,道:“水果一会儿有人弄,都坐下,我们聊聊。”
火还没燃起来就被浇湿了,没法,两个人只能坐下。
“伯母,我想娶观致。”
观致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瞪大了眼睛扭头看易珩昱,但他的表情很严肃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刘艺雯没有回避,直说:“你们离婚了。”
这是事实,易珩昱没有否认:“是。”
“离婚,就说明你们并不合适。”
“妈——”观致想说点什么,被刘艺雯一个眼风给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