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本来不想过来的,就听说敏敏特穆尔来了,才与徐寿辉一道出发。
一路上,他们一直都是在等着这位“老”将军出现。
但到达后,左瞧瞧、右瞧瞧,亦不见敏敏,使他感到不安。
听听徐寿辉的建议,陈友谅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想到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是想听听这位将军怎么说?”他略欠身子说:“友谅山野匹夫,说话直白,若有冲撞的地方,还希望李元帅不要见怪。”
李思齐似笑非笑,抬起手一脸不在乎的道。
“哪里哪里。元军阵营不好混。兄弟我也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啊。起义军是为天下汉人谋福利的部队,我李思齐虽说不是什么大忠大义之人,但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还是很清楚的。要我撤兵没问题,只是......大都那边,我实在是没法交代。”
徐寿辉伸过手来,捋着胡须。
“这一点你放心。明天我明教与军团就会对贵部发动猛烈攻击。双方势均力敌,战况焦灼,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增援王保保。”
李思齐还是一个明白人,他当然知道徐寿辉的意思了,立刻站起来同意了:“这样甚佳。”
晚上陈友谅集成大军,率军团和明教向颍城进军,包围了王保保部。李思齐阵营的外围,仅剩下3万大军了,造成了双方周旋的错觉。
三天后,颍城下。
元军粮已至油尽灯枯,王保保一袭白袍,带着八思尔不花,向全军的正面进发,情绪高涨地进行战前动员。
“我们没有粮食了。粮食都在你们面前的城池里。打下它,大家吃饱饭,衣锦还乡。打不下,所有人都要饿死在这里。成为蒙古铁骑的耻辱。”
士兵拿出弯刀大声呼喊:“攻城啊!攻城!攻城吧!”
王保保点了点头:“城内汉人这么多天都不敢出来跟我们交战,是因为他们惧怕我们的武力和团结!狭路相逢勇者胜,出击!”
黑压压的元兵变成了散兵线,像漫天蝗虫似的向前冲去,扑进了一片熟透了的麦地。
城头之上,朱元璋和张士诚眼高手低,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渐渐靠近的元兵们,不住地挥舞着手中的令旗。
城中将士早已经见识到了两位外来将领之强悍,不惜将其军令处决。
刘福通亲临城头督战,大大地振奋了镇守官兵。
隆隆的马蹄声,如天边一声雷鸣,震耳欲聋,一包香烟的工夫,元军的将士已冲入城下,城头守军举石巨木,扔下,溅得血花四溅。元军阵中的战马在不停地嘶叫,他们拼命挣扎着,试图跳出敌群。城下元兵如不怕死,踏在面前倒在地上的元兵遗骸,继续往前冲。随着一声巨响,元军射向了前方一座山头。城头上弓箭,飞石齐放,城下的热血和哭声产生共鸣。眼前,一辆辆战车从后方缓缓驶来。天空中,一群群乌鸦在徘徊,等就要饱了。天空中,黑色云团翻滚着,乌云下是一片黑暗。土地上,血浸着红色的土地,战场上,有强烈腥味。
元军仅存的工程设施都运走,巍峨壮观的攻城梯,在元军将士血肉横飞的掩护下,被运送到城门前,刚搭成城墙,便有数不清的元兵开始向上攀爬。
“倒油!”
城头之上,沸腾的热油沿着攻城梯倒了下来,惹得人们撕心裂肺地呼喊。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用他的身体和双手去抓一把油壶。梯子上的兵就像是沙包,有一个个直接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