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一个伙计听到吩咐,“嗖”的一下就往前门跑出去了。……沈渊让人在屋子里放好了这块大青玉,叫吴六狗打发那些搬运的桩会兄弟们离开。然后吴六狗就搬过了一把太师椅,让沈渊在玉器工坊中间,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沏茶去!发什么瓷?”
吴六狗笑呵呵地伺候沈渊坐下之后,一扭脸儿就是一瞪眼睛,狠狠地朝旁边的伙计训斥了一句。“是!是!”
这个伙计连忙跑出去沏茶,沈渊却是肚皮里一阵好笑。把这个吴六狗带在他身边,确实是省了他不少事。尤其这个大鼻子江湖经验丰富,对待什么人该用什么态度,他心里是明明白白。就像是现在的情形,沈渊他们姿态要是过于谦逊了,当然是绝对要不得。吴六狗一看见沈渊直闯后堂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先声夺人。所以他一张嘴,就替沈渊摆足了威风!在这之后,沈渊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工坊里是一片五开间的大房子,里头没有墙壁,全都用廊柱支撑。在屋里一排排摆着玉工干活用的“床子”,也就是工作台。一眼看去,正在干活的人怕是有二百上下。在这里面,有的人吭哧吭哧用石锤石凿捣着什么东西,有的人则是在哗哗作响地用糯米粉调制着一种白浆。大部分的人都在手里拿着竹子所做的弓子,“刷刷”地拉动着加工玉器。一进工坊里来,地面上就满是横流的各种污水,还有横七竖八摆放的工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那是腐朽的皮革,发霉的葫芦瓢和烂木头混合在一起的味儿。地面上全是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工人就赤着脚踩在这些泥水里。这些玉工一个身上穿衣裳都没有,全都是精赤着上身,穿一条犊鼻短裤,汗流浃背的脊梁上全都是脏污的痕迹。看他们手里的活,几乎都是在用人力在切割和雕琢玉料,当这些汉子们发现有那么大一块玉料运进他们的工坊时,他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护院模样的人,把一根手臂粗的棒子在玉床子上重重一敲,发出的声音震得人心都直疼。“看什么看?看自己手里的活儿!敢把玉件做坏了,把你们手脚都打断了拖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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