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尊者的视角里。
范武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道士。
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人!
毕竟……一个正常人,怎会拥有堪比诡物的体魄?一个正常人怎会不靠法力,单靠体魄,就能轻易镇杀诡物?
虽然大尊者不是人,但是她对人很了解。
所以……她才严重怀疑范武,究竟是一个什么类人妖魔?
下一刻。
回应大尊者的不是范武的声音,而是噼斩下来的断魔雄剑!
只见。
范武另一只手持着的断魔雄剑,直接朝着火焰长棍斩下。
火焰长棍被斩断成两截。
随后。
他眨眼间便欺身而上,在大尊者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逼近至大尊者身前的五步之内。
五步。
眨眼即至!
意识到范武强得离谱的大尊者,当即张口便是一大团烈焰喷出,滔滔幽火如同浪潮一般,向范武席卷汹涌而去。
那滚烫的烈焰仿佛能灼烧一切,乃至魂魄都能被灼烧殆尽。
感受着铺天盖地的热浪袭来。
范武不慌不忙。
一剑。
斩出!
这一剑宛若引坠万千星宿之力,蛮横的力量配合锋锐的断魔雄剑,直接将汹涌席卷而来的滔滔幽火,给一分为二!
范武犹如从烈焰中,走出的一头凶残大妖魔一般。
他提剑再次斩落!
大尊者立即挥舞着各式由幽火构成的兵器欲要阻拦范武。
可惜。
那些看起来颇为骇人的火焰兵器,在范武的断魔雄剑之下,就如同一块块黄油一般脆弱无比,轻而易举便被断魔雄剑斩开。
大尊者那张面庞上的表情一变。
她浑身燃烧着的烈焰,更加旺盛几分。
周遭的火焰如一条条火龙一般。
朝着范武汹涌卷去。
但是范武背后「煞鬼道」散发出来浓浓阴煞之气,就好像一层防护罩似的,将那一团团烈焰全部都阻隔开来。
让它们无法灼烧到范武的皮肤。
连碰都没有办法碰得到范武,更别说欲要将范武给灼伤了。
大尊者已经意识到……现今的情况,超乎了她的掌控!
该死!
这厮,怎会变得如此之强?与前几日遇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在应河府府城闹事,可能会遇到一些强大的修道者。
这方面,大尊者早已预料到了。
所以她派出距离应河府最近,且最为出色的一个部将。她坚信那些所谓修道者,都不是自己这个部将的对手。
就连那些应河府的阴差,也不可能是她派出的幽火诡物的对手!论硬实力或许会有差距,但幽火诡物对于阴差,是天然克制的!
那种克制……直接能够掩盖过硬实力的差距。
而且,她早已知晓应河府的城皇这两日在阴曹之中,对方想来到人间,还需要些许时间。
所以她挑这个绝佳的时间段,准备让应河府乱起来,趁机谋夺想要的东西。….
她认为这一切会顺利进行。
因为。
整个应河府除了那个城皇外,她是真的看不上任何人、或者任何阴差。
那些家伙在她眼中……
都不够看!
然而。
让大尊者没有预料到的就是……有一个名为「范武」的囚龙观道士,成了她整个计划里面
,预料之外的一个变数。
而且,这个变数大得离谱,大到令她匪夷所思!
令她难以置信!
令她勃然震怒!
如果是她的真身降临,大尊者保证,自己能够一巴掌就将范武给拍成肉泥!
可问题是。
这副身躯,不是她的真身,只是一个幽火精怪。她的神念降临于幽火精怪的身上,能让其实力暴增一大截,已经是能做的极限了。
然而这暴涨了一大截的实力,竟然还不是这个名叫范武的臭道士的对手!
开什么玩笑!
怎会如此?
大尊者根本就想不明白!
在短短的霎时间里面,大尊者如浩瀚海洋般的意念之中,就闪过了万千的念头。她知道自己应当控制幽火精怪的身躯,挡住范武的攻势。
她已经极力在操纵幽火精怪了,可是范武的速度,着实是太快了。
她的意识是反应过来了,但是幽火精怪的身躯,却反应不过来。
不到眨眼!
浑身萦绕着汹涌阴煞之气的范武就已经近在迟尺,他身后的煞鬼道更是与他的动作一般无二。
虚幻扭曲的庞大鬼影,高高举着一柄由煞气化作的夸张巨剑。
范武双臂肌肉已经夸张暴起,煞鬼道肌肉虬结的双臂……
亦是如此。
轰!
剑刃撕裂空气发出的不是尖锐的呼啸,而是如开山裂石一般的轰鸣爆响!
爆炸的空气掀起卷卷波澜。
有形的狂风向四周扩散。
城皇大狱的建筑废墟,被狂风掀刮得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熊熊燃烧的烈焰眨眼被刮灭,只余下些许还冒着亮光的火星子。
火场之中的滚滚浓烟也溃散破碎。
被大尊者控制的幽火精怪,与开启煞鬼道的范武大身形,在这一刻全部都展露无遗!
就见——
大尊者的腹部位置居然被噼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那个豁口大到足以轻而易举通过一辆马车。
甚至,能够通过那个豁口,看到后方的景色。
豁口的截面之处也是带着汹涌的烈焰。
但是在汹涌的烈焰里面,还夹杂着另外一种金色的能量。这种金色的能量宛如是病毒一般,疯狂注入大尊者的体内。
让大尊者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让大尊者的怒目面庞极为扭曲!
这是断魔雄剑自带的真武大帝之力!这种力量,结合范武的属性数值,二者合一,万分恐怖!
断魔雄剑已经不像以往一样,仅仅只是伤害诡物的本身,而对神降的大尊者毫无伤害。….
如今它可以通过诡物身躯作为媒介,疯狂渗透到大尊者的神降神念之中!
让大尊者神念同样感受到……
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嘶啊啊啊啊啊啊!
!」层层叠叠的贯耳魔音,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震荡,片片瓦砾直接被震得稀碎。
连不远处目瞪口呆的阴差黄三,都忍不住抬手阻挡一番,那震荡而来的魔音。
这一声声震耳凄厉惨叫,分不清是幽火精怪发出的,还是大尊者发出的。
亦或者,是二者感受到了同样的痛楚。
是二者齐齐惨叫出来的。
「囚!」
「龙!」
「观!」
「范武!
!」
大尊者暴怒的声音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怨毒与愤恨,她已
经快要忘却究竟有多长的时间,没有人能够对自己造成如此之大的痛楚了。
她那双由幽火构成的怒瞪双眸之中,竟然弥漫出一条条诡异的血丝,血丝在火焰里不断地颤动。
她张牙舞爪。
连连暴吼。
一只只手臂再次朝着范武轰击而去,同时之间,她张口再次喷出一大团如浪潮般的幽火。
眉心裂开一道口子,更是迸发出一束携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怖火束!
三重攻势!
齐齐压上!
只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这个该死的臭道士。
整个应河府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就没有任何阴差,能够阻拦得住她大尊者!
介时!
她就可以趁此千载难逢之际,吞食应河府城皇的香火,甚至吞食其一部分神权权柄!还能看着那个城皇,姗姗来迟后的那种无能狂怒!
那一幕幕预计好了的画面,在大尊者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不断地重复着。
一如十年前一样。
十年前。
她做过类似之事。
那一次,没有像范武这样的臭道士阻拦,没有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变数。
那一次,应河府的城皇那种气急败坏的反应,尽被她收入眼中。
她之所以逮着一只羊薅,是因为她觉得那个应河府城皇,不会认为有外人连续两次敢夺取其香火,敢夺取其神权。
然后。
她猜对了。
应河府那个果然城皇松懈了。
她也得到了可乘之机。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让她有点猝不及防的范武!
此人!
必死!
而面对大尊者欲要置他于死地的攻势的范武,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竟任由大尊者的攻击袭来。
整个人都是一副不闪不避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