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就在刘偃骑马从阵中出来之际,皇甫嵩已经仔细观察过刘偃了。
虽然刘偃并不是皇甫嵩想象中那种高大威猛、浑身筋肉虬结的形象,但是,拥有枭雄之气、略显瘦弱的少年刘偃,更符合饱读诗书的皇甫嵩的审美。
当然了,救了自己全家性命的恩人,到底是什么形象,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
皇甫嵩直接翻身下马,以手相搀,道:“虽然吾是你的上官,但是,你救了吾娇妻弱子的性命,算是吾的大恩人。以后在面见本官,不必多礼!”
“谢太守!”刘偃站直了身子,
皇甫嵩又笑眯眯得向董卓看来,道:“刘偃,本太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护匈奴中郎将手下的行军司马,董卓董仲颖。董司马,这位就是本太守的心腹爱将,刘偃了。你们都是我大汉英杰,以后可得多亲多近。啊?哈哈!”
好么,皇甫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刚才还和自己分庭抗礼的董卓,降到了和自己心腹爱将的层次上。
本来么,皇甫嵩的品秩远比董卓高,所差的不过是实力而已。
现在,他有杀敌如屠狗的猛将刘偃,有实力不在大汉边军下的两千泾阳兵,怕董卓个鸟啊?
正是找回面子的大好时候!
“刘偃么……”
董卓当然明白皇甫嵩的心思,皮笑肉不笑地向刘偃看来,道:“你们泾阳骑兵,这是两千人左右吧?”
“两千一百零七人!”
“两千多人,这人数还真不少。不过,本司马甚是奇怪啊。”董卓道:“泾阳军民百姓,不过是一万多一点。青壮年男子,能有多少?你们力抗霍坦羌半个月,甚至战而胜之,取得了大量缴获。伤亡肯定也少不了把?怎么可能现在还能拿出这么多骑兵?莫非……”
顿了顿,董卓向着皇甫嵩看来,道:“莫非这里面,有很多,不是泾阳兵马,而是皇甫家族的部曲私兵?”
在这个时代,豪门大族豢养大量的部曲、私兵,简直就是公开的秘密。
不过,这些部曲私兵不在家族的领地内待着。而是成百上千人,跟着县令一起上任,是想干什么?
说句谋反,都不为过!
好个董卓,不愧是歼雄一名,一刀就捅在了皇甫家族的要害上!
“绝无此事!”皇甫嵩面色骤变,道:“皇甫云上任之时,不过是带了二十名护卫而已,绝不可能带着大量皇甫家族的私兵”
“那这二千多精锐骑兵就在眼前,皇甫太守,或者刘偃,你们准备如何解释呢?”
“我……”
皇甫嵩无以对,甚至他自己都怀疑,皇甫云是不是偷偷从家族内调了私兵来泾阳了。
只在顷刻间,心中一凉,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刘偃却面色毫无异样,不慌不忙得道:“这有什么难以解释的?第二十三屯至第三十六屯,全部军士,出列!让董司马看看,你们为大汉所受之伤!”
“喏!”
随着一声答应,泾阳兵后队之中,七百余骑上前,陡然间将上衣、下裳全部扔下,只留下一条牛鼻短裤。
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裹着几条厚厚的白布。
有些白布,直到现在,仍然在渗着浓重的血水!
他们面色一凛,齐声道:“请董司马验伤!”
刘偃道:“董司马说得没错,这次我泾阳兵大败霍坦羌,伤亡不小。事实上,我们总共大概有一千伤兵。不过,我把其中还有战力的七百余伤兵,单独编练成十四个屯。他们和未曾受伤的一千三百军士一起,凑足了两千之数。董司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从这七百余众中任意选择数人,且看他们伤势如何!”
“选就选!你,你,你……还有你!”
董卓随手就从这七百多人中,选出了二十三个人,道:“你们把身上那劳什子白布解开,且让本司马看看,你们的伤势到底如何?”
在董卓看来,刘偃这番解释,纯属狗屁不通!
一千伤兵,三四天的功夫,就有七百多可堪一战。
可能吗?
做梦呢?
除非他的军中,住着一个活神仙!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董卓的预料之外——
“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