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贵霜这一番精心的表演，不就是想让汉使认为，贵霜实力强大，不可轻侮吗？

现在可好，慕容嫣然的随口一句话，就将贵霜人的一切努力，全部打碎！

还有最关键的，贵霜兵弱？

贵霜兵哪就弱了？

让慕容嫣然所见的诺瑟勒佛城军队，乃是贵霜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好不好？！贵霜人一直将其视为国之干城好不好？

贵霜这些年，和天竺的百乘王朝作战，一直大占上风，不断开疆拓土好不好？

就是安息帝国，都对贵霜精骑极其忌惮好不好？

现在，你大汉使者随口一句话，贵霜就兵弱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大汉使者！”波调正色道：“我贵霜虽然不及大汉强大，但也容不得人任意贬低。今日，你说我贵霜兵弱，到底是何道理？说得清楚还则罢了，若是说不清楚……哪怕是因此惹怒了大汉，我贵霜也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事实上，何止是贵霜王波调啊。

在场所有贵霜之贵人，尽皆面露愠怒之色！只是顾忌两国邦交，没有波调的旨意，他们不敢对大汉使者无礼罢了。

萧施都在一旁帮腔道：“大汉使者此，的确过分了。华夏自称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其使者随意贬低他国，恐怕配不上华夏的名头吧！所以……”

顿了顿，萧施倒了一盏酒，轻款莲步，来到慕容嫣然的近前，道：“请贵使喝下本宗主倒的这杯酒，也收回刚才那句话吧。”

慕容嫣然却微微摇头，道：“不好意思，本使者不会收回我刚才的话，也并未感到此有什么不妥。贵霜的兵果然不弱吗？贵霜的先祖，乃是大月氏人。当初，大月氏人和匈奴人，争夺草原霸主之位，为匈奴所败，连大月氏王的头颅，都做了匈奴人的酒杯。

我大汉和匈奴争雄，意图联合大月氏人，对付匈奴。结果，大月氏人被匈奴吓破了胆，只敢西迁去对付孱弱地天竺人，建立了什么贵霜帝国，却不敢和匈奴对抗。最后，我大汉凭一己之力，令匈奴臣服。如今，匈奴人尽为华夏子民矣！

匈奴臣服大汉，贵霜不敢捋匈奴人的胡须。本使者说，贵霜兵弱，还委屈你们了不成？

还有，我华夏英雄班超定西域，你们贵霜派七万大军进攻。结果，七万大军，向班超率领的两千大军投降，有没有这回事？

对了，还有三十年前，陛下还只是征西大将军的时候，率五万军一战就打的贵霜俯首称臣。

怎么？你们贵霜都被我大汉俯首称臣了，本使者说你们贵霜兵弱，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你……”

事实胜于雄辩！

无情的事实摆在面前，即便以贵霜王波调的雄才大略，萧施的舌灿莲花，此时也瞠目结舌，无以对。

“其实吧，贵霜也不必太过自卑。”

慕容嫣然道：“强弱是相对而的，贵霜兵弱也只是相对我大汉所而已。比如，我华夏史书曾经记载：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彊，可以赂遗设利朝也。瞧瞧，安息帝国在我大汉眼中，还不如大月氏，也就是你们贵霜呢！”

为了顺利完成这趟出使的任务，慕容嫣然恶补了不少贵霜的知识。

但是，她刚才这番话，丝毫没有让波调和萧施的心情好上一点。

她这番话相当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