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死的第二天,从职校转来一个新生,身材不高,肚大腰圆,听说家里老爸有钱,花钱让他将来救死扶伤,新生王安石从小到大被人称呼“王胖子”,分到我们宿舍睡老二原来的床,他摸了摸床板说:“我不怕鬼,就这张床吧,下铺方便。”
王胖子是个随和的人,脚边摆着了一箱啤酒,随便我们哪个人来拿着喝。
他住进来的当晚,女鬼和老四媳妇儿都没来,宿舍里和之前一样安静,我的胃痛随之减轻了,师姐中午托人从外面买了半只切成块状的烤鸭,说是暖胃,俩人在食堂狼吞虎咽的吃,吃相虽然难看,却吸引了不少女同学围观,纷纷打听吃相难看的小鲜肉是谁,听得我心花怒放,学校下学期评校模,我想拼一下,把2000块奖金挣了。
宿舍熄灯之后,我妈突然打电话过来,她带着焦躁不安跟我说:“你爸失踪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给他们单位打电话,他们单位说,他因为捡到重要东西没上交,三天前就被单位开除了,问了一圈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去向,急死人了。”
我安慰了我妈几句,告诉她我下午看见我爸,还和他说了几句话,让她不要担心,安心在家等等,等爸想通了自然就会回家了。
我从窗户里向外看,从304宿舍能看见外面的红绿灯路口,宽阔的大马路上车辆稀少,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加雪。
陶慧敏说学校观摩厅有一场免费的电影,我陪她去看了,片名叫《七个疯子》,讲述的是七个不同的艺术家在创作之余的生活故事,影片里的艺术家们各显其能,凶杀、偷情、吸毒、剽窃、偷越国境等等,最后死了三个,疯了两个,自闭了一个,失踪一个。
最后一个镜头是其中一个男主举起手枪对准自己滥情的老婆开了枪,他说:“生活没有欺骗我们,一直是我们互相欺骗,我们都已经不再了解生活的意义,让我们把这一切结束吧。”
看完电影我们出去吃了顿饭,晚上十点钟送女友回来,宿舍里的驱鬼辟邪的黄符纸被舍友清除干净了,我懊恼的问了一声:“谁干的?不觉得咱们宿舍里鬼气冲天?这东西不能扔。”
外面降温了,王胖子借口回家拿被褥,一直没见回来,打电话说学校老同学让他请客,现在某大酒店喝的正舒服,一会儿找间酒店眯一觉,老六打电话也说今晚不回来,熟人搬家请客。
半夜,老大扛着老三回来,说老三出去找女人,结果被女人骗了钱,还挨了揍,这就叫被时运,俩人在路边喝了个烂醉,一半为老二伤心,一半是喝醉壮胆,俩人都住在下铺,一觉醒来要是看见老二回来,三个人真没法睡了。
老四媳妇儿换装成男同学,趁着舍管去打开水,最后一刻进来了。
我们集体聊了会儿老二,猜测他为什么突然去女生宿舍坠楼,老二平时不是个贪玩的人,看起来与世无争有样子,最后大家没聊出个结果,疲倦的都懒得说话。
也许聊他聊的时间长了,我隐约感觉老二的鬼魂在隔壁厕所活动,像是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不一会儿转悠到了门口,从外面瞧了瞧自己的床位,觉得可疑,床上的被褥都不是他的,到对面宿舍转了转,又回来,过了会儿鬼魂在舍管阿姨放置清扫用具的楼梯口缩成一团。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女鬼半夜十二点来了,先是听见外面几声类似猫头鹰的怪叫,她趴在窗户上,面露凶光,像只发了疯的狼狗露出上下两对獠牙,
目光从未如此凶猛,冲着老四的床上叫了几声。
老四媳妇儿听见声音,从床上爬下来,行走的如同僵尸,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冲着外面呜咽,女鬼从窗户上下来,附到老四媳妇儿体内。
来者不善,老四媳妇儿的样子很恐怖,我躲进上铺拉上帘子,准备听她和老四在屋里对撕,我觉得如果她不撕我,必然撕老四,她上了老四媳妇儿的身,先撕老四的几率比较大。
果然,女鬼附身的柯彩跟老四呜呜叫了几句,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老四为难的看了看周围,对女鬼附身的媳妇儿说了一句话。
女鬼走过去趴在老三身上从头顶的破口吸血,老三喝了的烂醉,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兄弟们,我难受,被打的头比刚才还痛,我累啊,我困啊,我动不了了。”说着话昏过去。
过了一会儿,女鬼又扑过去吸老大的血,老大似乎在做噩梦,不停的来回摆动双手,像是轰苍蝇。他神经大条,从未意识到宿舍里有个女鬼。
我虽然能感觉到,却像被施了法,躺着懒得动,重感冒还没好,头晕乎乎的。
老四从衣服里摸出几张光亮的彩纸,叠成了一件件的衣服,然后在簸箕内点燃,火在他眼前“轰”的一声着了,女鬼爬起来从火堆里摸出几件衣裳,开心的大笑。
老四铁青着脸,回过头朝我睡觉的方向看了看。
我心中默念了几遍驱鬼咒,女鬼觉得痛楚在屋内乱窜,并未逃走,反而积蓄力量朝我扑过来,她披散着长发怒气冲天的说:“别多管闲事,你的命不会比他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