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佛祖本尊仍在我的头顶盘旋，目光如炬，似乎要穿透我的灵魂，丝毫没要回西天的意思，他的出现让周遭的鬼魂如沐春风，像是得到意外的赐福，老事主的鬼魂鲜血淋漓的伤口恢复如初，他在棺材里冲我道谢救鬼命之恩，我示意他大可不必。

他的鬼魂有些不放心，趴在女儿背后出了大门，我目送老事主的女儿带领气势汹汹的年轻人鱼贯而出，去往漆黑一片的坟地突击挖墓穴。

因担心最后一刻出事，鬼道金刚的阴体从我体里游离出来，追随其后，暗中保护，直到他们抵达乱树坡墓地。

我呆呆的站在院门口，直到鬼金刚阴体返回来，我才移动脚步走入房内，焚纸钱，虔诚念了遍超度经文，稍稍做个样子，浑身累得不行，法力像是被佛祖本尊卸去了。

我满头大汗强撑着完成仪式，差点瘫倒在老式的木椅里，这种老红木的木椅我是头一次坐，喝了几口老奶奶递过来的茶水，突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担心这些年轻人寻找我在墓地里炸坑的痕迹，若是找不到岂不是证明我一直在说谎。

“小吴，我快吓死了！咱们的钱不好挣！你摸摸我的胸口跳的厉害，我体力快撑不住了，幸亏有你在，快以你的办法替老事主超度一遍。”

“老事主家遇见的事是很麻烦，凌家族人对她们家很刻薄，整个凌家渡没人敢替老事主挖墓穴，邻村人要价贵到天上，像是知道她们有多少家底，要让她们倾其所有，凌姑娘的病情复杂，我垫付了住院费一千多块，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小吴对我说。

“回去还你吧，等事主给了钱，多分你一点，你被折腾的够呛，别人挣钱走个过场，装个门面，咱们挣钱简直拼命了。”

小吴答应一声，在老事主的棺材前按照他的方法做了一遍超度法事，我看了几眼，很有道士风范，经验老道的法师也不过如此。

“你的不错，将来这一套全部交给你做。”

我说完这句话，对走过来凌荇菜说:“请给老事主焚化纸钱，把家里剩下的拿一半出来都焚化了，最好捎几个聚宝盆给老人，尽尽孝道，然后找几个村上老人过来，陪老奶奶看老事主最后一眼，有什么觉得遗憾的，最后再补上，过丑时我们俩给棺材钉棺封奠。”

“我遵照法师的要求，烧完纸钱去找人过来。”

小吴超度时，老事主的魂魄安然从墓地回来了，躲在自家神龛底下。

凌荇菜从小房间捧出不少现成的纸钱，抽着鼻涕跪在棺材前慢慢焚烧，我在一旁轻声念叨平安话。

“老家人见过子孙们的面了，他魂魄的伤口经过法师的超度，已经完好如初，宜及早安葬，速归地府，前些天鬼王捉住他拷打，他都不能安心，现在鬼王已伏法，让他早些入坟安歇吧，后人不易多折腾，再说你们子孙跟着劳累好多天了。”差不多等她将纸钱烧完，我们站起来说话。

如来佛祖听见我的话，慢慢消失不见了，是因为孝道，还是因为可怜老事主，这便不得而知。

凌荇菜去村子里找熟悉的老人过来，我和小吴到另一房间吃饭，也不管戒律，有什么吃什么，吃肉喝酒适宜化解心惊肉跳。

“师兄，咱们三更天去埋人好吗？正常都是白天上午进行。”小吴悄声问我。

“哎，师弟，你不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人家的父亲生前得罪人太厉害，全是村里有权有势力的，咱们白天大操大办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