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
李知恩取出小本本,打开。
提起毛笔,然后在林镇南名字上画了一道横杠。
“恩情了结,不欠人恩惠,真是浑身轻松。”
“等到数月之后,那余沧海前来福州城,想来林镇南就会理解我的苦心,一家三口对我感激备至。”
“嗯……林夫人倒是未必了。”
李知恩合上小本本塞到枕头下,他微微皱眉。
可随即轻笑摇头:“头发长见识短,我又何必在乎区区一少妇的感受?”
“不过……镇南兄的妻子真是漂亮啊,放着这么漂亮的妻子在家里,自己却偏偏修炼辟邪剑法,真是太过分了。”
“暴殄天物。”
李知恩心中叹息,自己求而不得,别人却弃之如敝履,这让他心中很不爽,有一股怨气在凝聚。
他倒是忘了,人林镇南是不乐意练什么辟邪剑法的。
李知恩盘膝而坐,五心朝元:“刘天仙,出来挨打了!”
心中郁闷。
也只能打打刘天仙缓解一下了。
翌日。
练功结束,李知恩吃饱喝足,带上自己的包裹,提上宝剑下了楼退房结账。
牵上自己的马走出悦来客栈,李知恩皱眉苦恼:“岳掌门给的银子花光了,我此去开封城路途遥远,不说一路吃喝住宿,到了地头恐怕也要给平一指买点礼物,联络一下感情才是。”
“这古往今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
“医生能救人,自然也是能杀人的。”
“而且,岳掌门的恩情也是要还的。”
李知恩初入江湖,还没做过劫富济贫的勾当。牵着马苦恼的往前走去,不知不觉来到福威镖局门口。李知恩心中一动,暗暗苦恼:“对了,镇南兄昨夜还说要送我百两纹银,可我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中紧张,以至于走的快了点,没有拿银子。”
想到这里,李知恩心中欢喜:“我引镇南兄加入协会,镇南兄的入会费用还没给。”
他牵着马找到一处路边摊,点了份混沌,对着摊主说道:“老哥,我这边有点事情,你先帮我看着马,我去去就回。”
说着话,扬了扬手里的长剑,李知恩相信对方断然不敢偷自己的坐骑。
“登门拜访,自然要带着礼物,否者失礼与人,多不庄重?”
李知恩买了礼物,越过林家高墙,大白天的堂而皇之的潜伏了进去。来到后院,只见某处屋子四周无人,房间中却偏偏传来说话声。李知恩心中了解,用黑布系在脸上,内力喷吐,脚不沾地的飞奔了过去。
大白天的自然没法穿什么夜行衣,他一身青衫,也不知道会不会暴漏。
屋子里,林镇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林夫人坐在床边,暗暗抹眼泪,眼睛都肿了。旁边的林平之眼神飘忽,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自己老爹。
吱呀……
“谁?”
“看到镇南兄安好,我就放心了。”
“你这狗贼。”床榻边的林夫人眼睛一红,提着金刀就要斩:“恶贼,还我叔叔。”
李知恩一时间有些没听懂,直到风声呼啸刀锋到了跟前,他才脚步一转,躲开了这一刀:“嫂夫人莫要冲动,在下前来看望镇南兄。”
林镇南脸色难看,摆了摆手道:“夫人且慢……”
林夫人愤愤不平的停下,双眼喷火,怒视李知恩。
李知恩背着手,讪讪一笑:“镇南兄,昨夜我引你进入天下鸽友协会,这入会费你还没交呢。”
林镇南:“……”
“无耻恶贼,你说什么?”林夫人眼睛更红了。
杀了我家叔叔。
还跟我家要钱?
你还我叔叔命来。
林镇南也是脸色一沉:“阁下说笑,莫非以为,我林镇南当真没有脾气吗?”
李知恩摇头笑道:“不然,只是镇南兄应该知道,天下鸽友是一家。镇南兄交了会费,今后若是福威镖局有事,镇南兄就可以邀请会中兄弟出手相助。”
林镇南本以为这什么协会只是羞辱,听到这里却又忽然一动,眯起了双眼。
他到底是生意人,刹那想到了许多。做生意嘛,朋友多多,生意才更好做。
林镇南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若不认命,难道还能长出来?
他心中如此一想,顿时哈哈大笑:“阁下说的是,是镇南鲁莽了。不知这会费多少,我让夫人取来。”
“老爷……”林夫人气的跺脚,心疼叔叔。
林镇南瞪了她一眼:“莫要多说,此乃鸽友大事,你妇道人家董的什么?”
李知恩笑道:“百两白银就可。”
倒是不多。
林镇南松了口气:“速速取来。”
片刻后,林夫人取来银票递给李知恩。还凶巴巴瞪了李知恩一眼,咬着嘴唇双眼愤怒。
李知恩只当没看见,接过银票往怀里一塞:“镇南兄,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