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兰本来还想等周向北上床,她给他说几句软和话,让他赶快把他爹娘送走,这下见他去外面睡了,一口牙咬的呲呲的响。
好你个周向北,有本事一辈子别回这个屋。
她给他们老周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有闺女们,他就这样对她,还有她那个婆婆,今天不仅那样说她,还打她,她赵玉兰按理说,是他们周家的大恩人,他们都该供着她,如果没有她,他们老周家就断了香火,成了绝户了。
就靠老二媳妇那个不争气的肚子,一百年也下不了蛋。
她还没嫁给周向北的时候,就在村里听说过她这个婆婆刻薄是出了名的,整天在村子里不是骂架就是掐架,人都不敢惹她。
她那个公公,更没法说了,抠搜的要命,旁人能占他一丁点的便宜,他晚上都难受的睡不着觉。
躺在床上的周老抠,只要一想起儿子挣的钱,他们老周家的钱,他们老周家的东西,被大儿媳妇拿回娘家了,就难受的心口疼,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他爹,你就别难受了,咱在乡下,他们住在城里,离的十万八千里,咱儿子挣的钱,还有这家里的东西,指不定都让那个她往自己娘家拿了几车了。”
王翠芬躺在猫蛋的床铺下面,原本她想让猫蛋睡下面,省的睡觉摔下来,可猫蛋铁了心非要睡上面。
屋里摆了两张上下床,地方窄小的只能放得下一张桌子。
“不行,我要去老大儿媳妇娘家,把那些东西给要回来。”
周老抠坐了起来,在村子里旁人占他一根针的便宜,他都要要回来,更不用说这样大的便宜了,占他儿子的,那就是占他周老抠的。
这么些年,猫蛋生下来带的那份口粮,他们从来没见过,哪去了肯定都被老大媳妇拿回家,养外人了。
“你别急,等明个咱问问老大,这些年,那个偷家贼,往她娘家拿了多少钱,和好东西”
王翠芬劝着老头子,别说老头子不得劲,就连她也是,当初怪不得往家里寄了两次钱就不寄了,合着钱都投到了她娘家那个无底洞。
“你是做婆婆的,要好好教教她咋做人家的儿媳妇,哪有这样的,我看咱再不来,这个儿媳妇要猖狂到天上去了。
不仅不会过日子,还拿家里的钱给娘家,叫我说,要不是有了这几个娃,这样的媳妇真不能要。”
周老抠今天打门口过,看到了门口炉子上炒菜的铁锅,只见上面一层子油,你说说,这炒菜放那么多油干啥,败家玩意。
“奶,这被子咋这么湿啊,还有一股子味。”
躺在上铺的猫蛋突兀的插了一嘴。
王翠芬拿起身上的被子,闻了闻,果然一股子好大的霉味,还潮的很,她顿时反应过来了,
“好个老大媳妇,明知道咱今天来,这盖的连晒都不晒,显然是没把咱放在眼里。”
“奶,我想家了,我住在这,是不是也要像她们一样盖湿被子啊”
“咋会盖湿”
猫蛋状似无意的话,瞬间惊醒了王翠芬和周老抠。
她们咋会盖湿被子啊,这明明就是见她们来了,提前把自己的铺盖收起来了,又铺的其他的。
“这是嫌恶咱们脏嘞,怕咱们身上有虱子,老大媳妇真是有心啊”
周老抠活了大半辈子,这是头一次被人这样羞辱,白天有孙女嫌弃他们,这晚上还有湿被子等着他们,他们就差被老大媳妇指着鼻子骂了。
王翠芬也是,她在村子里同辈人中,是最讲卫生的,不仅把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的,还把孙女猫蛋收拾的可干净了,他们一家在村子里从来没有生过虱子,衣裳也换的勤快,旁人谁见了,都夸他们爱干净。
就连他们家的一条狗都和旁人家的不同,他们家的人干净,狗也干净。
进城之前,他们又专门洗了澡,洗了头发。
可没想到,还被这个大儿媳妇这样嫌弃,她嫌弃他们,那咋不嫌弃她娘家的爹娘啊。
王翠芬和周老抠多年前去过她娘家一次,天老爷啊,那院子里,那屋里又脏又臭的,乱糟糟,并且她那个娘脸上长年累月积攒的灰都长进肉里了。
一走近,就能看到对方头发上的油,那味熏人的很,现在想想,那个味还让人犯恶心哪,更别提她娘的手了,指甲长的老长,里面全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做的饭咋吃了。
还有她那个爹,身上的衣裳和羊屎蛋子一个味,穿的都看不出原来的色了一张嘴说话,满口的黄牙,上面还粘着韭菜叶,虱子都爬到脑门上了。
那个老大媳妇,也没多干净,和她那个娘一个熊样,就这样的人,还敢嫌弃他们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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