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那边还鲜血直流呢,都尚且没有说些什么,她倒好,倒打一耙,将来龙去脉都看得清楚的几人顿时露出了见鬼的神色。
李燃看着地上脏污的血迹,眉心不由皱了皱,攥着江嘤嘤微凉的手,将她往身后带了带遮住了她的视线,然后抬眸看向了孟温礼:“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交由陛下与太子处置吧。”
江嘤嘤还想再欣赏一下自己方才的杰作,被挡住了视线还有些不满,脚下挪动了些步子,就探出脑袋想要去看,然而一只十指修长的手覆过来,温热的手掌便将她的眼睛乘机蒙住了,往后推了推。
声音却是四平八稳的,清磁悦耳,一点也没变:“谢郎君是勋爵之后,陛下尚未定罪,不好对其无礼,乌暨,回来。”
殿下发话了,乌暨赶紧收好刀退了回来,恭敬的站在了殿下身后。
二殿下的话在情理之中,也是秉公办事。孟温礼自然是恭敬应是,一边让人快去将人扶起来,将此地收拾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李燃便要拉着嘤嘤离开,江嘤嘤知道自己便是留在这里,也瞧不出什么结果了,便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一道往外走去,一边说着些有的没的东西。
“夫君怎么这样快就找过来了,不是说回去了吗。”
“嘤嘤倒是好意思,车尚且还停在山下,人便回去了?”
扶姞也回来了,赶紧跟在主子的身后,走在青芜身侧。
继夫人也没了别的心思,也不敢再去和江嘤嘤同行,瞧见人都走了,自己被京兆尹盘问的几句放行后,便赶紧拉着温檀离开了。
江嘤嘤一上马车,便想要进宫看热闹,她习惯的抱着李燃的胳膊,声音娇嗔的道:“不知道母妃在宫中如何了,夫君如今都被陛下放出来了,咱们现下进宫瞧瞧母妃,想来也是可以的。”
马车晃晃悠悠,青翠的纱幔在阳光下流淌着漂亮的光辉,被凉风卷起一小块边来,微风拂过。
李燃能不知道她怀的是什么心思,不由捏了捏额角,叹息一声道:“好了,宫中不是能那样随意的地方,你便是去了也瞧不见热闹。”
心思被戳穿,江嘤嘤当即也不缠着他了,就放开了他些,十分遗憾的样子:“我还想瞧瞧,这次元雅容要如何脱罪呢。”
李燃顿了顿,却道:“过两日便知道了。”
宫中有他的眼线,这样的事不出意外到最后还是会有人报于他知道。
嘤嘤这样好奇……
和她说说也无妨。
江嘤嘤还以为他说的是事后结果,也没在意,就听李燃突然扬声,声音低磁:“武炎,去城西。”
马车头调转,江嘤嘤不满问他还要去哪,就听李燃瞧了她一眼,无奈道:“嘤嘤不是想吃城西陈家糕点铺的点心吗,此时去时间正好。”
他竟然还记得,江嘤嘤顿时闭嘴,陈家铺子关门早,位置与他们又远得很。她原是为了让他早些回来,故意这样说的。
下午时间正好,阳光明媚灿烂。马车清脆的銮铃声响起,穿梭在市井丛中。
这里有最炙热的烟火气,小贩的叫卖不绝于耳。
江嘤嘤面前摆的都是刚出锅的点心,还冒着热气。各种形状的,样式十分精致。
身边还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是小孩子家喜欢的,刚才路过的时候,瞧见一个便买一个。
江嘤嘤白皙指节素手捏着一块桃花糕,就顺势递到了李燃的唇边,就问他好不好吃。
宁贵妃之前就说过,李燃稍大一些就已经不喜欢吃这些孩子才吃的玩意儿了,看到是从来不碰的。将糕点糖水这一类的东西,通通归类到了玩物丧志之流。
有些辛甜的桃
花香,混合着少女指尖甜腻的气息弥漫在鼻间,挥之不去。
李燃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就是普通的桃花糕的味道,算不得喜欢不喜欢的。他点了点头,道了一身味道不错。
江嘤嘤回忆了一下,叹息一声,有几分遗憾道:“不错是不错,但到底没有母妃做的好吃。”
上次去宫中的时候,她还见宁贵妃特意给皇帝做了糕点,真真是糟蹋了。
***
孟温礼不是瞎子,谢郎君胳膊上受了这样重的伤,还有太子妃亦是受了伤,这样的伤口,只能是箭矢所至。
他着人将谢郎君扶了起来,一边让人护送太子妃回宫。
谢修柷唇色苍白,见元雅容有元夫人陪同在侧,婢女也都围了过来,加上有孟温礼的人护送,便知道她暂时应该无甚大碍,心下野稍稍放松了一些,抬手捂住了自己,还在往下渗着血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