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陵的话,让苏云裳沉默了起来。
说好的告诉自己,不能多想穆建勋的。
但是墨如陵的这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让她想起了穆建勋,而且是疯狂地想念。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坚持着吗?
还活着吗?
“苏云裳,你怎么不吭声?不敢说真话吗?”
“真话?”苏云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说的话,不管真假,你只当假的听,又怎么会还有真话?”
“我有什么不敢说,关键是,你敢信吗?”
“这就不由你操心了,你人都落在我手里了,我还有是不敢信的,顶多我觉得你说了假话,再让你说真话就是。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人,能骗我两次的!”
“呵呵!”苏云裳虽然看不得他这副自负的德性,却也只是呵呵两声,然后就道,“墨如陵,你说的不错,我当然比谁都恨你,我怎么可能想要生养你的孽种?”
“你刚才不就是想要吐出这两个字吗?可笑你居然还停顿了下,说了‘孩子’两个字,哎哟,真是难为墨大少,这么违心的表述,委屈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忌讳听到你如何评价它,都说孩子是无辜的,可他既然是你的种,那它就没什么无辜可言。”
“你在这里各种臆测,和假想穆建勋和越煌的人品,以为他们想要凭借这个孩子,对你和你家做什么手脚,那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不管是越煌也好,还是穆建勋也罢,都是人品坚挺的人。”
“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就算他们比谁都讨厌这个孩子,但是他们还是克制住了私心里的愤怒和私欲。”
“你怕是不知道吧,本来这个孩子,早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有机会弄掉它的,但是却是你的好跟班,好兄弟楚灿,怎么也不肯啊!”
“非要和国内的你,以及你家,交代过后,才愿意有决定。”
“我猜测他是又想讨好你,又想讨好你家里人,迟迟疑疑的也没能有个决断,话说,他到底有没有打电话,和你说我怀孕这件事啊?”
“呵呵,要是没说的话,你后来知道消息,也就难怪要愤怒滔天了,觉得所有人,尤其是我在算计你了。啧啧,真是不幸!”
苏云裳现在是有恃无恐,反正她也看出来了,墨如陵现在是不想她死呢!
所以她就算挑衅的口吻再重,他听得再不舒服,也不至于再冲上来打她。
果然,墨如陵俊美脸庞,这一刻,简直是阴云密布,雷霆罩顶。
可惜,他果然只是忍耐着,瞪着被子里,只露出脑袋的苏云裳的脸,气得不行,也没有发火,更没有叫她闭嘴,别说。
苏云裳见他这样,反倒有点意外,她以为这人即便不动手,怎么也要嘴巴上,刻薄威胁她几句。
居然也没有!
好像他的忍耐度,变高了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后来的事情,你就算没看到,其实也该能猜到。楚灿带着我想要离开新西兰,结果中途,就被穆建勋找到了。”
“我当然跟穆建勋走,至于楚灿嘛!我后面就没看到他了!”
提到楚灿的时候,苏云裳明显的避重就轻,被墨如陵听出来了。
这一次,他倒是冷笑地,开口说了简短的几句,“楚灿找到了。现在被救回唐国了。不过他疯了!”
苏云裳默了一下,就笑了,“疯了?疯了也好!起码疯子,就没有人会让他再去背锅干坏事了!”
“你无需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怎么,你觉得我刚才避开说楚灿的下落,是因为我心中会愧疚,会不忍吗?”
“那你多想了!我不会!也许没有经历这几个月的事情,我可能还会有那么点怜悯之心。不过托墨大少爷您的福,我现在非但不觉得楚灿可怜,我甚至觉得他简直是太幸福了!”
“他估计是所有人中,活的最幸运最幸福的人了!你看他家那样的家庭,又饿不死他,不过就是疯了,有吃有喝有好的生活环境,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人这一辈子,求的不过也就是这些‘有’。”
“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楚家更不会这么想。他们只想到自己好好的儿子,因为穆建勋变成了疯子傻子。”
“我也只会想,我好好的兄弟,被人给整成了个白痴。所以,穆建勋也好,越煌也好,还有你,都要付出代价。”
“只不过轻重不同,主次有别而已。怎么样,我给你们俩准备的,这几个月的逃亡之旅,精彩吗?过瘾吗?”
比之苏云裳的戳肺管子的话,墨如陵究竟也是意难平的。
所以忍耐了一会儿,忍耐不住,也是什么能戳苏云裳的肺管子,他就说什么。
苏云裳明显有点激动,“兄弟?你当楚灿是兄弟的吗?很抱歉,还真没看出来!”
“至于到底谁该付出代价,墨如陵,你心里才最清楚。一开始来招惹我的,就是你们。如果没有你和楚灿到机场绑我,又怎么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
“没有楚灿和你墨如陵,我现在不知过的有多好,我可能会怀任何人的孩子,也不会怀你的。”
“一个毁了无数其他人的生活的人,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有脸站在受害人的角度,谈什么叫别人付出代价的话,你的脸还真够大的。”
“呵呵,也是,和你这样的变态,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笑的是自己明明是个变态,还要求别人对你坦诚,说真话你听?”
“墨如陵,你的人生,你的一切,已经架构在了你可怕的,偏执和多疑上了,你的这一生里,都别指望能听到真话,得到真心了!”
“不信,你睁大眼睛,等着看吧!”
苏云裳说完,可能情绪过于激动,精神觉得有点扛不住。
忍不住有种晕眩感,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眼睛,想要缓一缓。
而这样的情景,落在墨如陵的眼睛里,就成了她不屑再和他说一个字的情况。
不由地,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郁气,和不甘。
听不到真话?得不到真心吗?
凭什么!
她的眼里,他墨如陵竟已经悲哀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了吗?
真是一个笑话!
她自己活得如同一个棋子一样,处处身不由己不说,竟然还看不上他?
这个女人难道从来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她一个劲地说自己和楚灿害她如此?
殊不知有因有果,她一个本来就该在泥塘子里活着的小泥鳅,就不该妄图冲出泥塘,跳进大海里去博富贵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