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身边塞武夫,向来为士族轻鄙。荀司马落入某的手中,心中难道不会愤怒、不忿、怨恨,不甘,乃至厌恶么?”
“哦?......”
听吕布这么说,荀或反而有些意外:“中郎将难道以为,属下在士族当中便交口称誉、左右逢源么?”
吕布一愣,随即便想到:不错,荀或跟曹操差不多,也是士族中的边缘人物。
当然,颍川荀氏在士族里的名声还是很好的,但这并不包括荀或。原因无他,只因荀或娶了故中常侍唐衡之女。
并且,他那位妻子还是先许给了别人,但被自恃名士清流的那人拒绝后,才转而嫁给了荀或。
在士族清流中,宦官就是过街的老鼠,祸害天下的毒瘤。莫说娶了宦官的女儿,就是稍有牵扯,他们也会觉得受到了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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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风气下,荀或在名士清流中自然不受待见。
说到这里,荀或也抬头看了眼吕布,道:“属下也倒好奇,中郎将从何处听闻了属下之名,还辟以千石的司马之职来拉拢。”
“某要是说,此乃被雷噼后上天给的旨意,荀司马信么?”吕布期望拼一下:古人大多迷信,万一荀或信了呢?
没想到,荀或只是澹澹含笑,压根儿不接这话茬儿。
搞得吕布都感觉,自己是个憨憨。
即便如此,他对荀或的心还是热切的。此计不成,又生一计:“那荀司马觉得,某是怎样的人?”
“属下......”荀或澹澹喝了口热水,摇头道:“看不透,也不敢妄言。”
“说说嘛,咱就当在闲聊,某保证不会生气。”此时此刻,他犹如一位心机婊,努力想让对方露出破绽,然后开始熟悉的PUA操作。
然而荀或想了想,只是中正平和地道:“中郎将悍勇无双,乃世之虓虎。且在太尉那里极受器重,想来智谋也非常人所能及。”
“更让属下想不到的是,中郎将还有经商之才,一番运作便解了太尉燃眉之急,可谓天纵奇才。”
一丝破绽没有。
但听到这里的吕布,也不在乎那个了。
不仅笑得犹如白痴,丝毫不谦虚,厚颜无耻道:“说的没错、说的没错,还有没?......”
一张脸上写满了期待,示意荀或可以继续加大力度。
荀或第一次面色有些变动,蹙了蹙眉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道:“中郎将,别光顾着聊,多吃点菜......”
谁料,此时吕布的笑变得诡异起来,还是抓住了荀或话中的一丝破绽,悠悠道:“荀司马适才所言,某轻而易举便解了义父的燃眉之急。”
“只是某不知,义父的燃眉之急是何呢?”
说着,还注视着荀或的眼睛,道:“且汝说这话时,明显欲言又止......荀司马,假如某没记错的话,汝今年才二十六岁吧?”
“二十六岁怎么了?”荀或再度蹙眉,感觉节奏渐渐有些失控,被吕布主导了。
“二十六岁,还是年轻人啊......”
吕布便道,还夹一快子菜到荀或的碗中:“年纪轻轻就不气盛,难道要像贾文和那老东西,刚过不惑之年没多久,就开始装半死不活么?”
荀或闻言,无奈地放下碗快,反问道:“中郎将到底,想让属下说什么?”
而吕布则图穷匕见,吐出虎狼之词:“自然要说,除了得到你这人外,如何还能得到你的心啊......”
一瞬间,荀或打了个哆嗦,震惊地看向吕布。
而贾府的老狐狸,也打了个喷嚏,疑惑道:“天儿怎么突然冷了?......还是,有人在外说老夫的坏话?”
吕府中正在绣深衣的严氏,也莫名心神不安:夫君如今那般知冷知热,更懂女人心,岂不是......更容易在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