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张辽也知背后是自己手下撺掇怂恿,此时正话反说,明显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张,张司马......”
杨定苦着一张脸,脑子一片空白:“这,这都是大好的儿郎,怎能为区区贱贾的一点货物,就给杀了?”
“这,这样吧......”
说到这里,杨定才有些反应过来,极尽谦卑地道:“我赔,这些儿郎的性命,我赔了,要多少钱粮,张司马只需一句话,某绝不还价。”
张辽却不吭声。
反倒是成廉开口了:“还有某麾下那五名儿郎呢,他们为了商贾的货物,为军纪人心,被尔等三十余人活活砍死在闹市,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赔,我全赔!”
杨定一咬牙,才发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想着张辽麾下都是新兵,又追随吕布的时间比较晚。
于是便让手下拉一派,打一派,就算闹起来,也是成廉跟张辽不对付,让吕布焦头烂额。
没想到吕布不知怎么调查了清楚,且在并州军营声望甚高,轻易化解张辽和成廉的矛盾,还让他们一致对外......
“赔什么赔,咱都是武人,武人可不跟商贾般讨价还价!”
张辽随即开口,声音中已压制不住愤怒:“咱都是他们的头领,既然他们在东市打杀了一场,咱也在此打上一场如何?”
听闻张辽如此咄咄相逼,杨定有些下不来台了:“张文远,汝一区区秩千石的司马,休要给脸不要脸!”
“那就是你想跟我打一架了?”吕布此时终于开口,道:“某昨日可得了义父的特许,持节督管西园全军!”
“也就是说今日杀了你,就跟杀条狗一般,义父也不会怪罪!”说着,勐然从腰间将符节高高举起。
随即,又催促道:“要么,跟某打;要么,跟文远或端节(吕布给成廉取的字)打,然后再将那些作乱的士卒交出来,可饶汝一条狗命!”
“汝选吧!”
“吕,吕奉先,汝休要欺人太甚,真以为某等凉州人都怕尔不成!”
话音落下,他原本想让凉州将领同仇敌忾。
可人家吕布都拿出符节了,谁还敢炸刺儿?一个个装作没听见,不是看天就是拍马脖子......
“废什么话!”吕布大怒,收起符节,左手已握紧缰绳。
就在这关键一刻,杨定......忽然大声道:“跟张文远打,跟张文远打行不行?”
吕布一听,登时忍不住笑了,火上浇油道:“文远,他欺你年轻,瞧不起你呐......”
“文远,别的不多要,至少把他右腿打断!”成廉却开始狞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个没问题吧?”
“呵......”同样狞笑的张辽点了点头,随即不答话纵马便冲了过去!
杨定同样一咬牙迎着冲过去,也是满心憋屈。
然而毕竟之前已落了气势,想着还是要给吕布留几分面子。可一抬头,就看到张辽已裹着一股灼热的风冲至面前。
他的心脏几乎跳出腔子,对面那巨大兽面战盔下,是一双追魂夺魄的眼,白森森的牙!
阴鸷无比的张辽,此刻便如恶鬼索命,气势狰狞无前!
心神大乱下,杨定大叫一声,奋力挥出一刀。可随后双臂一空,就见张辽夹紧马腹扭身躲过,反手狠狠一矛!
瞬间,肩胛处传来一阵剧痛!
带着飙飞的血,杨定重重跌倒在地。仰面惊恐看着缓缓引马走来的张辽,大叫道:“张,张司马饶命!......”
张辽神色冷如寒冷,鄙夷一笑后,勐然狠狠一勒缰绳。
战马吃痛,登时扬蹄而起!
‘卡察’一声,双蹄狠狠踩在杨定的右腿上,紧接着便是杨定惊惧凄厉至极的痛喊。
“废物!”
吕布不屑鄙夷,一挥手,二百亲卫当即如入无人之境,将那些抢掠商贾的乱兵擒来。随即二话不说,一个个被斩杀当场。
做完这些,他才冷冷环顾周围众凉州武将,道:“某乃并州人,尔等都乃凉州人,某可不会叮嘱尔等约束好部下。”
“但尔等的部下,这段时日最好别被某抓到一点过错!”
此时杨定还在痛苦哀嚎,甚至没人敢去救助。三十余人的脑袋,也咕噜噜滚落一地,坚硬冰冻的地面都被温热的血泅染......
看着吕布等人离去,胡轸华雄似乎才反应过来,嘶声道:“快,快去告诉那些东市的家伙,可别乱动老乡的货物!”
这一声喊出,其他凉州将领也仿佛一下炸了锅:“对对,去快通知全营,坚决不能乱拿老乡们的一针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