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严氏有孕在身后,吕布特意减少了去军营的次数,只在府中处理些重要的军务,哪怕外面风云诡谲、暗潮汹涌。
毕竟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没有做的,现在也做不了。
时间就在一天天中过去,盘踞在府中的吕布如八脚蜘蛛,利用情报网络尽知外界的动向:“前日,黄甫义真已经交出兵权到雒阳了?”
荀攸点头,道:“嗯。”
“经绣衣使暗查得知,皇甫车骑接到朝廷诏令后,长史梁衍劝其起兵,与关东群贼呼应,皇甫嵩不应。”
“京兆尹盖勋也前来相劝,密谋一同讨伐董卓,黄甫义真却决意交出兵权。盖元固兵少,独自难以起事,只能无奈作罢,与皇甫车骑一道奉诏来雒阳。”
“二人前日到了雒阳,盖元固见到董卓,未行跪拜之礼,仅是双手作揖,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
“哦?......”听到这里,吕布不由笑了一声,道:“然后,董卓的受虐倾向又发作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荀攸已能听懂吕布的某些词,还会心一笑:“不错,董卓知盖勋素来刚正,连当初皇子刘辩为十常侍说情都没用。”
“又念及盖元固在凉州声望卓着,因而未曾责怪,反而任命他为越骑校尉。”
“这个越骑校尉,它保熟吗?”
“不保熟。”荀攸仍对答如流,道:“有名有俸禄,却没兵权人马。”
“嗯。”吕布点点头,道:“继续。”
听到这里,荀攸便叹了一口气,道:“至于皇甫将军,刚到雒阳未见到董卓,便被御史台弹奏,丢入廷尉下狱问罪。”
这个吕布也知道,董卓当初追随皇甫嵩征讨凉州叛贼王国时,便知自己用兵之道不如皇甫嵩,深为忌惮。
如今皇甫嵩自投罗网,他有此应激反应很正常。
“后来呢?”
“后来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与董卓乃是至交,亲自到毕圭苑责问正在大宴宾客的董卓,叩头流涕。”
说到此处,荀攸还是忍不住叹息,道:“董卓遂起身,牵与共坐,并命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为议郎。”
“可叹,一代名将晚年,竟要受此屈辱。”
“韩遂、马腾、宋建那三家呢?”吕布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又陷入了内斗,实力大消,无力东进。”
“哦......凉州羌胡那边儿的老传统了,部落众多又生性彪悍,谁也不服谁。遇到事儿前不是团结一致,反而会先自己打一场,决出个老大来。”
吕布微微颔首,然后看向沙盘模拟图,道:“也就是说,解决皇甫义真与盖元固两个不安定因素解决后,董卓的西面大后方算是基本安定了。”
“很快,他就该正式进入迁都程序了。”
说着,又看向荀攸和史阿二人,道:“准备的事情都做了么?”
这时荀攸没有吭声,将机会留给了史阿:“回主公,皆已准备完毕。土豆和红薯发芽的茎块已送至京县,交给了徐元直。”
“嗯。”吕布点头,去年深秋种下的土豆和红薯已成熟了一季。可惜逆季生长,产量不是很高。
但也足以用来当种子,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种植了。
并且,他还打算春耕时,将经过后世几代培育的高产水稻、小麦、芝麻、大豆、棉花等作物,再给徐庶送过去。
但一想到徐庶,他又立即问道:“徐母寻到了么?”
历史有过教训,他可不想跟刘备一样,得到徐庶还没捂热,就被老曹给偷了徐庶的家。
“寻到了,正在派人秘密送来雒阳。”
“嗯,办得好。”吕布满意点头,随即还装了一下文化人,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荀攸一听,顿时忍不住插口:“主公,这跟徐元直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
吕布便解释,道:“有父母在我手上,他就跑不了多远。就算跑了,我也有办法把他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