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晏璃,表情复杂而惊疑。 “祥瑞?”姜仪面上浮现惊喜的笑意,“如果连远在万里之外的南国女帝和大祭司都认为晏璃是晋国的祥瑞,这个事实将更具说服力,外面传言‘神凰归来”无疑是可信的,而不是有人故意造谣。” 说着,转头看向皇帝:“皇上,你说是吗?” 文帝点点头:“早有人在朕面前禀报,说长公主是神凰归来,晋国将迎来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这远不是谣言,而是真真切切的预言。” “父皇说得没错。”晏瑾躬身行礼,“儿臣也认为皇妹是晋国的祥瑞。自打皇妹归来,晋国确实一改往日一潭死水的平静,有些陈旧腐朽的制度早该打破重改,这次正好是个契机。” 晏铮、晏宸和晏云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望着这个四兄弟之中最大的“叛徒”,眼底生出怨恨。 “南国和晋国素无往来,他们的大祭司如何就能算出晋国有神凰归来?”荣将军明显不服,不甘地提出质疑,“倘若长公主真是神凰,为何在穆国时没有这个预言?以臣看来,倒更像是有人在背后设计的一出阴谋,为的就是让长公主顺理成章地掌权,继而推翻晋国存在了几百年的合法制度……求皇上明鉴,切莫让阴险小人蒙蔽,中了他们的蛊惑之道!” “荣将军的意思是,皇上已经昏聩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姜仪目光骤冷,盯着他的眼神里迸射出冰冷锋锐的光芒,“从长公主回来第一天开始,荣将军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依本宫看,居心叵测的人分明是你!” 荣将军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臣不敢。” “你不敢谁敢?”姜仪冷笑,“满朝文武除了齐尚书父子,就属你的胆子最大!长公主归来有损了你的利益,还是阻碍了你一步登天的野心,以至于你处处跟她作对?” 荣将军被说中了心事,忍不住攥紧双手,强撑着语气说道:“臣只是实话实说,并无私心。” “求母后息怒。”晏宸出来跪下,“荣将军是个武将,说话直,心有疑问当面问出来本就是武将本性,没有其他坏心思,还请母后明察。” “我又不是傻子,荣将军有没有坏心思,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晏璃淡淡一笑,“二皇兄不必急着替他辩解。” 晏宸没说话,眼神晦暗阴沉,早把晏璃恨进了骨子里。 “晏璃自出生开始便被遗留在穆国,十四年过着寄人篱下的孤女生活,受尽了委屈,朕心中一直愧疚。”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晏宸,有些失望地开口,“朕和皇后欠她太多,原以为把晏璃接来晋国,四位皇兄定会护她若珍宝,处处谦让呵护,以弥补这十四年来朕对他的亏欠。” 此话一出,四位皇子脸色一点点变了,仿佛预感到皇帝接下来要说什么,晏铮和晏云也不发一语地走出队列,跪了下来。 “然而一切都是朕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皇帝冷笑一声,“朕和皇后对女儿的亏欠似乎跟旁人无关,没有人认为补偿是应该的。你们都天经地义地认为自己是皇子,理所当然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却浑然忘了,你们之所以拥有今天这些富贵生活,之所以还有机会在这里争取夺位,就是因为皇后当年委屈了女儿,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你们身上!” “你们可以不承认,可以否定这一切,认为皇后是为了她自己,认为皇后是自己心甘情愿,与你们无关,你们也可以自私自利地认为帝王家本该薄情寡义——这些都是你们的权利,朕管不着。” 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越发沉厉:“但是皇位是朕的皇位,江山是皇后替朕打下来的江山,你们这些坐享其成的人,没资格教朕如何做事!” 皇帝虽龙体虚弱,可多年居于高位而养成的威严早已刻入骨子里,此时雷霆一怒,依然让人心悸。 “臣等该死!”满朝文武齐齐跪下,“请皇上息怒,请皇后娘娘息怒!” 晏铮伏跪于地,双手死死地抠着宫砖地面,肺腑一阵寒凉气息缓缓蔓延,直冷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