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人,确实得依仗本地人。
伙计看在钱财的面子上,已经有些意动。
秦宇摇摇头道:“洒家这信可是事关重大,必须亲手送上。不知小哥有没有见过西海鬼母教中人?”
阴沉老母是鬼母教绝对的高层。
说不定会带一两个随从。
秦宇便打算从此处下手,从而找到阴沉老母的蛛丝马迹。
伙计脸色微微一变,看看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压低声音道:
“客官您声音可得小点,这鬼母教的凶人喜欢生炼活人,将人炼成鬼傀儡,一般人哪里敢找这些家伙啊……”
“您要找鬼母教的人,可以去镇子西面的鬼母庙看看,那里曾是鬼母教的堂口,不过自从天宇大师来到古云镇后,鬼母庙就破败了,镇子里也很少见到鬼母教的鬼修了。”
秦宇闻言,心里不由一动,没想到这古云镇中竟然有鬼母教的庙宇。
自己之前在镇子中游走探查,却未能发觉。
听这伙计的意思,古云镇中应该有一个名叫天宇大师的强者坐镇。
此人来了之后,竟然压制住了鬼母教在古云镇的扩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宇当即点点头,不露声色地笑道:“多谢小哥。”
伙计松了口气,总算将铜板安稳放进口袋中了,便回到后厨去准备酒食去了。
像这种借着吃酒来打探消息的陌生客商,伙计见得多了,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待酒肉上桌,秦宇一阵风卷残云,将之享用完毕。
而后出门向古云镇西侧行去。
就在秦宇走后的一瞬。
忽然从酒馆后堂走出一位身穿藏青色衣袍、面色沉黑的青年。
青年的身体好像没有什么重量,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浑似鬼魅一般。
“小飞,方才的那位客人可是要找鬼母教中人?”
青年目送着秦宇离去,语气也是轻飘飘地道。
收拾桌子的活计抬起头来道:“原来是方九哥……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怪吓人的……”
“方才的客官确实是找鬼母教的人,说是要送信,谁知道呢?”
这位方九哥也是不日前来到古云镇,并在酒馆后堂的客栈住下。
伙计小飞对他也算熟悉,所以说话就没有那么恭敬。
“嗯……那就好。”方九哥咧嘴一笑,而后摆了摆手,对伙计道,“你过来。”
伙计小飞微微一愣,皱眉道:“你有事?”
方九哥仍旧道:“你过来。”
伙计小飞有些狐疑也有些不解,还想张口说些什么。
却见方九哥摇了摇头,叹道:“果然是低等傀儡,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
方九哥右臂伸出,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伙计小飞,宣泄出一股黑色气流。
嗡!
霎时之间,伙计小飞脸上浮现出一道道蛛网似的黑色纹路。
浑身之中顷刻间涌出一股黑色鬼气。
伙计小飞瞬间便失去了神智,原本清澈的眸子变得干瘪而苍白,四肢机械地舒展开来,张口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方九哥没有说话,转过身看向周围的食客们。
此刻,酒馆里还有十来个外地客商打扮的食客。
见到此情此景,这些人竟无一丝惊愕之意,且都齐刷刷站了起来。
和伙计小飞一样,浑身散播出黑色鬼气,眼童变成苍白之色,行尸走肉一般向店内聚集起来。
“主人有什么吩咐?”
紧跟着,所有的客人、伙计,甚至是酒馆的掌柜们,鬼气森森地问道。
方九哥咧嘴一笑,冷冷地道:“鬼镇之术开启,你们去推动鬼轮,不得有误!”
“是!主人!”伙计小飞和酒馆中的其他人等,一起应喝道。
接着,这些人排好队,像僵尸一样,极有次序地走入酒馆后院之中。
随着这一幕的发生。
方九哥伸起手臂,抚开衣袖,而后探出白森森的尖牙,狠狠咬合在手腕上。
黑色的血液像是粘稠的鼻涕,缓缓从齿间留出。
方九哥不知道疼痛似地,蘸着血液在额头勾画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妥当了么?”下一刻,一个苍凉而澹漠的声音从方九哥口中响起。
“禀主上,都已妥当,那厮已经往鬼镇中心去了。”那声音落下之后,方九哥又换了本来的声音自问自答道。
“嗯……鬼轮就靠你了……”苍凉澹薄的声音接着从方九哥口中响起之后,便有一股黑气从方九哥头顶掠出,散入虚空。
方九哥眼珠子翻了翻,重新恢复神智,快步走出酒馆,来到大街之上。
“主上有何吩咐?”
“主上有何吩咐?”
“主上有何吩咐?”
很快,随着方九哥的出现,周围的客商、牧人,纷纷从店铺、街边走来,形如鬼魅一般向方九哥聚拢。
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如纸,肢体僵硬如木,眼中没有童孔,只是苍白一片。
“鬼轮。”
方九哥低声喝道。
“是!”
成百上千的行尸走肉快速排好队,涌向周围的店铺。
若是秦宇此刻还在此地得话,一定能看到,那些店铺的后院,都裸露着嶙峋的山壁。
潮湿的水气向四周弥漫开来。
森森鬼气和阴煞之气凝结不散,犹如万年寒冰。
……
秦宇并不知晓身后所发生的一切。
快步向镇子西侧行进。
呜哩哇啦呜哩哇啦……
这时,恰好有一队成亲的队伍,俱都披着大红袍,人数不下百人,从右侧的街角走来,挡住了秦宇前行的路。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就算是在大周腹地,也很少有晚上成亲的。
秦宇向左侧避开,准备绕过成亲队伍,向小镇西侧走去。
呜哩哇啦呜哩哇啦……
但那成亲队伍的先头几个吹鼓手好像看出了秦宇的意图,竟然快速走来,硬生生截断了前路。
秦宇面色不变,目光向成亲队伍望去。
却见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轻飘飘的,宛若一层水汽悬浮在空中。
虽然每个人都穿着大红袍,脸上都带着笑和喜气。
但那笑却极度怪异和恐惧。
“阴亲?”秦宇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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