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站,便是秦淮河边的一座酒楼。
醉仙楼。
站在这座平平无奇的三层酒楼前,听着秦淮河的潺潺流水,以及过往船只、画舫上传来的‘靡靡之音’,朱缺笑了。
低调而奢华。
这是他对这座醉仙楼的唯一评点。
“少爷,晚上就住这里?”红泥侧头问道。
“先上去看看,”朱缺骑着瘦驴,迳直向酒楼大门口走过去,“红泥黑妞,先别声张,咱看看在做理会。”
两名小侍女点头,紧紧跟在少爷身后。
“站住!”
突然,酒楼一侧的花丛中,奔出七八名手持棍棒的少年,青衣小帽,却是一身奴仆、家丁打扮。
“醉仙楼今日不待客,请三位去别处饮酒。”一名青衣小厮拦住朱缺三人,神情倨傲,但其言语之间却颇为客气。
“为何不待客?”朱缺笑问道,“难道,你们今日将整座酒楼都包场了?”
那青衣小厮倨傲的说道:“还真让你猜中了,醉仙楼今日……不,今后每一天,我们家公子爷都包场了,不再对外。”
朱缺侧头看一眼红泥、黑妞。
两名小侍女微微摇头,一脸的困惑之色。
朱缺从驴背上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伸一个懒腰,道:“你家公子是谁啊?能长期包下醉仙楼,这得多大的家业才够祸祸?”
“放肆!”
“大胆!”
“你找死!”
朱缺的话音刚落,那七八名青衣小厮就叱骂着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小子,你谁家的子弟,怎么有点面生啊?”一名青衣小厮倨傲的问道。
“咱是老朱家的子弟,各位小哥,还请给你们家少爷通禀一声……”朱缺在没搞清楚状况下,也不好发作,态度自然有些温和。
“老朱家的?没见过!”一名小厮嘁的嗤笑一声,“这天下都是老朱家的,难道,你是哪位王爷府上的?”
朱缺摇头,道:“咱可不敢高攀皇亲国戚。”
“那你还说个屁!”几名小厮挥舞着棍棒,作势欲打,“还不快滚!”
朱缺笑眯眯的问道:“咱也就是进去吃一顿饭、喝几杯酒,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不会耽误你们家公子的大事。”
“让你滚就赶紧滚,听不懂人话?”几名小厮凶巴巴的斥道。
“再不滚蛋,打折你的狗腿!”
“滚!”
朱缺无奈的摇摇头,刚要开口,却听见身后有人悠然说道:“此间既然是一座酒楼,却为何不开门待客?莫非,这酒楼是你们家的不成?”
其声清脆,宛如莺啼,分明就是女子声音,却偏偏要故意故作男子低沉声音,就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了。
朱缺回头,便看见一名翩翩浊公子缓步走来。
女扮男装?
他凝目看去,这位‘浊公子’温润如玉的脖子上,果然没有喉结,眉目狭长,英气勃勃,两鬓几根没有梳拢的柔顺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尤其令人喜爱。
“这位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那女扮男装的‘浊公子’对着朱缺拱拱手。
“有礼了。”朱缺笑吟吟的拱手还礼。
“要不要一同进去,吃一顿便饭,饮几杯酒?”那浊公子笑问。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此间酒楼,已经被人给长期包场了。”朱缺抬头看一眼‘醉仙楼’三个古拙大字,“要不,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那女扮男装的‘浊公子’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区区一个吉安侯嫡子,就敢在应天府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跋扈。”
言毕,她侧脸看向朱缺:“也好,咱们去别的地方饮酒,总不会见到如此污浊之物!”
那几名青衣小厮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浑不在意,似乎有恃无恐的样子。
不过,一听到‘吉安侯嫡子’几个字,朱缺却乐了。
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位姑、咳咳,这位公子,走走走,咱们这便进去饮酒作乐,”朱缺拘谨而腼腆的笑着,使劲搓着两只手:
“咱这人,最喜欢的,就是霸王硬上弓…
呸呸,咱最喜欢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