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缺:“我担心下手太重,让那些来闹事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毛骧:“……”
陛下果然说的没错,这位朱缺少爷还真是个刺儿头,一点亏都不吃。
“那好,我这便回去复命。”毛骧拱拱手,转身便走。
朱缺一把拉住他,笑眯眯的说道:“毛哥,来都来了,不吃个早餐怎么成……那个谁谁谁,给我毛哥整几个下酒菜,再来一坛恒河水老白干。”
毛骧也不客气,不吭声就留下来了。
“毛哥,要不要几个姑娘啥的作陪?我让人去秦淮河的画舫上找几位?”朱缺笑嘻嘻的问道。
毛骧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少爷,我不好色。”
朱缺嘿嘿一笑,也不勉强。
毛骧这人就像一颗闷葫芦,三棒打不出一颗冷屁,欺负这样的老实人没意思,不过,这也说明,这货还真是一个狠人,以后成了锦衣卫首任都指挥使……
等等,不对啊。
朱缺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说,三四年以后,毛骧成为锦衣卫第一任都指挥使大人,那咱爹那个大渣男呢?’
‘不会是出事了吧?’
对于锦衣卫的一些情况,《明史》、《国榷》、《明实录》、以及后世文人撰写的诸多野史笔记中,有不少不详之处。
所以,朱缺无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毛哥,我爹呢?”朱缺随口问道。
“不晓得。”毛骧答道。
“等会儿回去后,给我爹捎句话,让我娘过来一趟,让她老人家散散心。”
“好,属下一定回复。”
然后,就是两个男人喝闷酒,一顿饭,喝了小半坛恒河水老白干,朱缺都有些醉意了,毛骧却面不改色,酒足饭饱之后,便直接回拱卫司衙门了。
朱缺闲来无事,便摇摇晃晃出门,蹲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河面上寥寥无几的画舫、花船,觉得甚为遗憾。
洪武皇帝少年时吃过苦遭过罪,所以,他十分重视农耕,提倡节俭,对文化娱乐活动甚为不喜。
所以,如今的秦淮河,基本上出于半荒废状态,好多画舫、花船,都不敢太招摇……
‘怪不得那些淮西勋贵都要跑到凤阳府去修宅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花天酒地……这应天城里,没什么好玩的去处啊。’
‘可惜了,多好的一条河!’
就在朱缺胡思乱想时,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出一阵低语。
“哥,要不咱还是算了吧?”
“不行,咱们收了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家办事。”
“可是哥,咱这不是在害人吗?”
“唉,哥也是没办法,城外那么多流民要吃饭,咱得尽快想办法啊。”
“好吧,哥,我饿……”
……
朱缺的耳力极佳,即便距离七八丈远,也能将对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听着,他的脸上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这么说,陆贤、朱昱那两个小侯爷终于回家了?’
而且,还指使一大波混进应天城的流民、乞丐和破落户,要在今天的活动现场搞事?
朱缺知道,洪武十年,河南、山东一带发生大面积灾荒,很多地方颗粒无收,数以万计的灾民吃不饱肚子,只能外出逃荒。
其中,绝大多数人选择了南下。
毕竟,江南富庶之地,再加上应天府乃天子脚下,老百姓想着到了南京,总能想办法混一碗吊命饭。
不料,朝廷一些官吏担心流民涌入京城,会造成混乱,便干脆在几条进城的道路上派兵把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即便是在洪武十年,大明国力在朱元章的励精图治下已然恢复不少,这种情况却还是不可避免,让朱缺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站起身来,慢吞吞的走进那片灌木丛。
一男一女两个半大孩子,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瘦骨嶙峋、衣衫褴褛,正在低声商量着如何捣乱,突然抬头,就看见三四步外一名少年笑嘻嘻的瞅着他们。
“你们想挣大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