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五个呼吸。
张彪狂奔进门,直接向躺平在马扎子上的朱缺少爷身上扑去,却被紧随其后的沉杀一把提住衣领:“你想压死少爷?信不信我戳你?”
张彪咧嘴大笑几声。
旋即,大黑脸上热泪滚滚,将满脸的毛发打湿两大片,黏湖湖的粘在脸上:“少爷哎,彪哥想死你嘞……”
朱缺懒洋洋的睁开眼睛,颇为嫌弃的骂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只能想不能死,你脑子有坑啊?”
被朱缺臭骂几句,张彪的心情登时大好起来,搬了一个小凳子,乖乖的蹲坐在朱缺腿边,十分熟练的开始捏腿:“少爷,听说你们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地上日子过得艰难,我就给你们想办法送过来几船粮食……”
朱缺瞪大了眼:“你走海路过来的?”
他早就注意到,张彪比以前更壮了也更黑了,手上、脸上、脖颈上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粗糙,一看就遭了不少的罪。
“不走海路还能咋的?你爹的地面上咱谁敢去?”张彪愤愤不平的骂道:“少爷,你爹他不是人啊,本来好好的二十船粮食,硬生生的被他手下的海盗给抢走了十二船。
另外,还击沉了三艘运粮船,现在就剩下五船了……”
朱缺在张彪的大头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吗的,海路难行,风险太大,没有大海船组成一个船队,简直就是九死一生,谁特么的让你过来的?”
张彪瞪着两只怪眼,凶巴巴的瞅着沉杀,小声哔哔:“反正不是沉哥……”
朱缺明白了。
一定是沉杀想办法给这憨货传信了。
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沉杀说道:“老沉,你简直是胡闹啊!”
以他的打算,翻过年就可以尝试建造大铁船,明年无论如何都可以想办法去台澎宝岛那边了。
“少爷,我想他了。”沉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转身出门,在门口的台阶上负手而立,仰面向天,似乎在偷偷的流泪?
吗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他的杀手范儿。
不过,朱缺的鼻子,也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好了好了,既然张彪来了,咱们就可以开席了。”
张彪咧着大嘴一声干嚎:“少爷!”
“好了好了,别趁机往少爷我的衣服上抹鼻涕!”看着张彪一本正经的抓起他身上绸衫,直接去擦拭大黑脸上的眼泪鼻涕,朱缺又气又笑,一脚将这憨货蹬了个狗墩子。
“信不信把你送回台澎宝岛?”
张彪大吃一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告饶:“少爷,别啊,那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营寨也修筑起来了,开垦荒地四万多亩,还组织了一支九百人的队伍……”
“彪哥真的回来了?”
“张彪,你还不死出来让我踢几脚!”
就在张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时,门外传来红泥、黑妞两名小侍女嚣张的叫声:“张彪人呢?他是不是又趁着少爷不注意,往少爷的衣服上抹鼻涕了?”
“张彪,给我滚出来!”
张彪一骨碌爬起来,咧着大嘴,一边干嚎一边健步如飞的奔出去:“红泥,黑妞,两个小丫头片子想不想你彪哥?”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声。
夹杂着张彪嚣张的仰天长笑之声。
苦兀岛上,镇海王府里,终于闹腾了起来:“过年啦,彪哥回来了,可以开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