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缺的船队抵达胶州湾时,船队的数量翻倍,达到了两百二十艘之多。
其中一百艘,自然便是苦兀岛的商船,而另外那一百二十条海运船,则是陆贤等人从嘉兴府给北平运送的粮秣……
……
“奇怪,灵山卫和浮山所两个方向怎么没人?而且,海港里竟然一艘大明水师战船都没有?”进入胶州湾海港时,望着空荡荡、静悄悄的海面,朱缺一脸疑惑的看向孔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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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战船呢?”
孔希脸举着远视镜观察着,也是一脸懵逼,滴咕道:“如此要害的地方,为何一只战船都不曾出现?莫非……山海关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旋即,他又摇头道:“就算山海关那边打起来,自有徐达和朱棣的二十五万大军镇守;退一步来说,就算要在山东都司征调兵马驰援山海关,也轮不到青州府的卫所兵吧?”
二人都知道,驻守在青州一线的明军,水师步骑兵各占三成左右,其中,水师数量更多一些。
“还有一种可能,”朱缺沉吟良久,道:“胡惟庸出事后,大明的陆路、漕运都出问题了,水师战船都跑去江南一带运粮去了?”
孔希脸点点头,认可这一判断。
不过,也只能是二人的猜想而已,具体如何,还真是令人费解。
对他们来说,胶州湾没有大明水师战船,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们便选了一个尽量靠岸近一些的海港,用小船将孔希脸老先生等数十人送上岸去。
两个时辰后,他们便返回了。
孔希脸的脸色很难看,脸色铁青着,喝水的时候,两只手还在不停的发抖,口中只是不停的骂娘:“孔希学那个孽障,不当人子也,真是羞了先人脸面!”
朱缺听得一脸古怪,笑问道:“人家现在是衍圣公,你没事干骂你胞弟作甚?”
孔希脸长叹一声:“今岁乃大灾之年,黄河以北颗粒无收,江淮又是洪灾又是虫灾又是涝灾,江南一带也是粮食大减产,陕西、山西、河南、山东、河北的百姓已经开始啃吃树皮草根了,那个孽障不想着让那些大户放粮赈灾,竟然跑到应天府去给太子朱标讲学去了!”
“真是羞了先人脸面也!”
朱缺哈哈笑道:“也许是人家衍圣公去趁着去给太子讲学,顺便给朝廷出主意,让那些大户人家赈灾呢。”
孔希脸摇头叹息,一脸的颓丧之气:“若是如此,老夫情愿帮他一把。”
“问题是,他给朝廷上的题本上,却说什么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违背了先圣微言大义,还是洪武皇帝最初提出的那一套税赋办法最为稳妥……”
朱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说道:“窝草,朝廷真的要改税赋制度了?”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如今连衍圣公孔希学这等大读书人都开始反对,估计朝廷也不愿多生事端,再加上今年气候反常造成大面积灾荒,就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了。
“对了,老孔,别光顾着骂你那不争气的兄弟,咱们的事情如何了?”朱缺给老孔倒了一碗清水,笑问道。
“妥了。”
孔希脸使劲搓几下老脸,说道:“三日之后,咱们过来接人就行了。”
朱缺大喜:“行啊老孔,用什么法子?”
孔希脸:“谣言……”
……
莫名其妙与大明水师战船打了一场,看来,这一趟生意是做不成了。
在去天津港的路上,朱缺多多少少有些郁闷,躲在船舱里喝了一夜的闷酒,直到次日中午,他见到姚广孝时,心情方才渐渐舒畅起来。
这位传说中的‘大明妖僧’,是一名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僧人,高高瘦瘦的,声音清亮,有点男中音的那种感觉,听他说话就很舒服。
“接到孔老的密函,小僧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朱缺公子为我大明立下不世之功,真乃天下奇男子也。”甫一见面,先是一顿彩虹屁,登时便让朱缺警觉起来。
“姚广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朱缺不动声色的给姚广孝、孔希脸斟满酒,“本少爷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这里有一百二十船粮秣,一百船皮子药材金砂等,如何处置?”
姚广孝侧头看向孔希脸。
孔希脸微微点头,道:“的确只是生意人,朱缺少爷无意逐鹿中原,只愿在海外图谋生存。”
姚广孝颇为遗憾的叹息一声,道:“以贫僧看来,朱缺少爷比之燕王朱棣,更具有横扫天下之大气运,若能借着辽东之地的肥美之地休养生息,有七八成的把握割鹿问鼎……”
朱缺嘿嘿笑道:“区区中原之地,本少爷没兴趣,大师还是谈生意吧。”
这个姚广孝,第一次见面就明示、暗示的怂恿人造反,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怪不得被称为‘大明妖僧’,帮着朱棣成就一番帝业。